与艳少同眠(10)

眼前是一望看不到边的茫茫烟水,澄碧如镜。湖面上聚拢了层层淡白色的轻烟薄雾,缥缈轻灵不似人间。朗朗星空下,一弯明月与漫天星斗齐齐倒映在水中,好似落在碧澈湖底的美丽宝石,珠光璀璨,华美令人窒息。

我隔了半晌才明白,自己是在一条船上。而此情此景,真正当得起一句: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

身上忽然多一件披风,一把温柔的嗓音道:“湖上夜凉,披件衣裳吧。”

“这是什么地方?蠡湖?”

“聪明!这就是当年范蠡携西施泛舟的地方。”

他挺直身姿,抬头远眺。湖水映着他的身影,淡蓝色的衣衫飘拂,影随波荡,宛如一株寂寞的水仙。

我突然想起,直到此刻,尚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是谁?”

“一介闲人。”

“骗子!”

“呵呵,昔年范大夫与西子佳人驾舟游湖,你把我当成他,也未尝不可。”他侧转头看我,眼底有股促狭意味。

“哈,口气倒不小,你自比范蠡,我可不屑做西施。”

“哦?”他轻挑眉头。

“打仗复国本就是男人的事,一个女人跟着瞎掺和什么,女人生来就该让男人疼惜呵护的。而且,但凡是个男人,就不应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干这间谍的勾当。”

他似听到某个奇闻般,哈哈大笑起来。

“我真不敢相信,这句话会出自御驰山庄的庄主容疏狂之口。”

我彻底呆住了。容疏狂是御驰山庄的庄主?这怎么可能?御驰山庄竟会将他们的庄主嫁给楚天遥?这太没道理了。

“江湖传说,容庄主豪气干云,巾帼不让须眉。看来传闻多不可信啊?”他饶有兴味的看着我,“还是说,容庄主因为武功全失,受了刺激?”

等一下,等一下,他好像对容疏狂知之甚多。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书生,他到底是谁?

我瞪大两眼,看定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笑意盈盈道:“在下昔年闯荡江湖的时候,蒙江湖朋友抬爱,送过我一个雅号,叫做艳少!”

哈!艳少?这家伙存心说实话。

“你怎么知道我武功全失?”

他微笑。“我不但略懂医术,也稍懂武功。你可莫要忘了,你还欠我一次救命之恩。”

靠!还想乘机勒索敲诈不成?

“你想敲诈勒索?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可不欠你什么。我本来好好的,都是你请我喝酒害的,所以——我们俩是,互不相欠。”

他呆了呆,遂即又一次爆发了大笑。“容疏狂,你实在太有趣了。”

我干笑两声。“恕难苟同,烦请靠岸,我要回去了。”

他满脸笑意。“船就停在岸上,你随时可以离开啊。”

我忙转身一看。原来真有一条小堤,直抵湖心。

我三两步跳上岸,头也不回的挥手道:“再见艳少,不用送了。”

他清越的笑声由背后传来。“我们会再见面的,你若想回来,船就停在这里,随时恭候。”

我高声叫道:“天快亮了。你也该醒醒了。”

哼!再见面,等下辈子吧你。

第三章见机不妙就逃婚(1)

“你说什么?”

我不敢相信的叫了起来。我以为林少辞已经解决掉那两人,回到客栈,然后发现我失踪——按照我对武侠小说的熟悉程度,还没有哪个名门正派的少庄主会这么早就挂掉的——却万万没料到他居然走了。

“他们昨天已经走了。”老板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他们几个人走的?有没有一个年轻小伙子。”

“他们是一大群人走的。”客栈老板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语气轻佻起来,“至于年轻小伙子,我倒看见三四个,不知你找的是哪一个啊?”

我脸色一沉,喝道:“就是那天和我一起住进来的,穿黑衣服的那个。”

我对容疏狂的冷萧气质很有信心。果然,老板的神色正了不少。“这个,我可没注意,我这儿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怎么能都记得。反正他们昨天一大早就走了。”

这个混蛋显然不打算说实话了。

我走了大老远的路,直走得两腿发软,脚底起泡,可他们居然先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送我去沧州,为什么忽然不等我就走了?难道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我一时想不明白,便坐下叫道:“老板,来碗茶。”

老板靠在柜台上似笑非笑。“看姑娘这身打扮,斗胆问一句,您带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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