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艳少同眠(141)

她微微仰首,呼出兰花般的气息,黯然叹道:“可惜在这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掌握一个计划地全部细节。”

艳少微微蹙眉:“林小姐为何要这么做?”

林晚词看住他似笑非笑,道:“我若不这么做,楚先生又如何娶得娇妻?说起来,先生应该多谢我才是呢。”

她说完莞尔,唇边绽放三月丽日的明媚笑容。

艳少有刹那间地失神,静默一会才道:“林小姐真是绝顶聪明——”

林晚词嗤笑一声,接口道:“聪明?聪明有什么用?容疏狂自幼蠢笨寡言,最大的优点不过是勤奋,可是,几个师哥们事事都顺着她。带她上山捉兔子采野花……他们从不和我玩,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的病,长大后,我才知道不是……呵!他们不和我玩,是他们的那些小把戏从来都骗不过我……”她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艳少点点头,道:“男人面对太聪慧机敏的女人有些怯意地。”

林晚词宛如新月地面上升起一抹绯红,在阳光下越发显得妩媚惑人,唇边略带笑意:“那都是些须眉浊物,楚先生乃冲淡高超之人,自然不会……”

她说着忽然住口,几近透明的脸上越发嫣红如胭脂。

艳少看着她,不由得心里一动,轻咳一声道:“你们当初嫁疏狂地目的是为了那份名单,为何在姑苏又要杀了她呢?”

林晚词抬起头,似笑非笑道:“楚先生就当我嫉恨她亦未尝不可。”

艳少微窘,沉默一下,方才笑道:“林小姐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即便心里确实嫉恨疏狂,若非有万不得已的原因,相信绝不会这么做。”

林晚词笑了,“我一直当楚先生很了解女人呢?”

她停了一下,将目光放在窗外的泰淮河上,日光下的泰淮河金光闪闪,她的声音却无端透出一个清寒孤冷地意味。

“女人的情绪是最难琢磨的,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不错,我是恨她,这恨简直有些没道理。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冷酷的笑了笑,“你以为容疏狂不知道我恨她嘛?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不会反抗,她对林家永远百依百顺,绝对忠诚,她自小就做好了为林家去死的准备。当初家母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特质,才决定收养她。家母这一生从没有看错过任何人,他们都说我林晚词聪明,呵呵……他们不知道,我的这点聪明不及家母的一半。”

她说着脸上露出一种迷离地表情,眸光忽而温柔如水。

艳少忍不住道:“据我所知,林老夫人过世很早,林小姐那时相当年幼……”

林晚词冷笑道:“不错,家母确实过世很早,但她把什么都料到了,甚至预料到了二十年后的事情。”

“二十年后地事是指……”艳少微微蹙眉。

“比如,她与少辞相爱,呵呵,家母在遗言中交代,容疏狂绝对不能嫁给林家人。”

“哦,为什么?”

林晚词不答,澄澈的目光静静看定艳少,忽然笑了笑,道:“本来,这些话告诉给楚先生倒也无妨。因为容疏狂已经不是昔日的容疏狂,不过……”

艳少神色微变,接口道:“你是何时知道?”

林晚词一笑:“楚先生不要忘了,我认识她二十年了,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28 (4)

小影西斜,阳光掠过泰淮河的上空,将房屋花树行人的影子齐齐投射在明澈的水波里,河水不动声色地向前流淌。

艳少沉默不语,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眉头微微蹙着,眼眸半垂,目光晦暗,眸中似有妖娆雾气般叫人看不真切。手里握着一个精致地青瓷杯,修长地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杯身的绘纹,仿佛无意识一般。

青瓷杯里的茶已然凉透了,原本的碧青色变幻了颜色,渐渐显出凝涩不堪地底子。

静默中,林晚词忽然笑了起来,笑完又叹息了一声:“看来传言都是不可信的。”

艳少微微抬眸,看定她。

她用一种略带揶揄的口吻道:“传言都说先生喜怒不形于色。为何此刻我在先生眼中看见害怕二字,这可与传言相去千里啊,是因为关心则乱嘛?呵呵。”

艳少不语,嘴角却微微浮起一抹苦笑。

林晚词忍不住又笑起来,近乎嘲讽:“我真搞不懂,这个容疏狂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楚先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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