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物结情:结缘香(19)

作者:一勺冷水 阅读记录

何光见他这样,轻叹了一口气。

“雪色,我早先同你说的话,怕都是作了耳边风?那一日初见,我听闻你言语便明了你言下之意,林林总总答个周全,不成想你竟还是心有不安。”

揉捏着应素手指的骨节,何光望着帐顶银丝绣成的花纹,慢慢说着。在他平和淡然的声音里,应素的心绪莫名安定下来,拢住前路的迷蒙雾气也一朝散尽。

“我是家中次子,上有兄长支撑门户,下有幼弟尚未加冠,父母对于我从来都是放任自流,只要不做出什么败坏家风祸及门庭之事,桩桩件件都是随我怎样。”

“雪色是文臣清流,或许不知断袖分桃这等事在市井也算是寻常,世风如此,否则那暮楚阁的生意是断然做不成的。父亲母亲虽是意外,但也并不发怒。毕竟,我家生意往来的那些巨富达官,私底下也有不少腌臜事未曾见光。”

“我这性子自小如此,他们也知晓。当年我不愿继续科考,父亲险些打得我下不了床,最后依旧只能随了我的心让我跟着大哥四方游走。后来我接手的那部分生意也并不比大哥差,甚至在海贸的关口上犹有胜之,我将这部分生意交还给家里之后,父亲便不再管束我。”

“雪色,你为史馆监修,当是心细如尘,可曾想过为何我小弟已经定下婚期我却独个浪荡在外?一年多前与雪色梦中相遇,我便已经同父母如实相告,若是成婚没得耽误好人家姑娘。既是不管我成婚与否,又怎会横加反对我与雪色?”

“不过……我倒是颇为庆幸雪色在史馆任职,所管束的又是前朝史册。若雪色身居要职,人多眼杂之下,你我之间怕是会平白多出许多阻碍。”

“雪色是同我一处,并非同我父母兄弟姊妹一处,又何需旁顾。年里节里,以我知交的身份去相见便可。毕竟我一介草民,雪色却是朝中官员,到底要多顾虑着些。”

一字一句,娓娓道来,何光的声线本是清朗如碎玉相撞,但在纱帐中略显昏沉的环境里,却有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魔力,应素的心一点一点安稳下来,所有的疑虑尽数消弭在这字字句句中。

经年一梦,梦里的人来到身侧,噩梦中事永世虚无,已是人间至大的幸事。

何光笑着看向应素的眼,“雪色可安心了?”

见应素点头,何光翻身将应素覆压,张口含住他的耳垂惩戒般吮吻,双手再度摸向了应素腿间。应素有些慌乱地去推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映之!我不行……”

“为夫行就可以了。”

流氓般接口了一句,何光就不再开口,专心致志地摸索着应素身上的敏感处,不多时就挑得应素难耐地轻哼起来。

细碎的银光再度浮动起来,轻盈的纱帐伴着晃动的床架又一次飞扬,素银的流苏飘飘摇摇,闪着银灰色的光芒。

时高时低的吟哦与暧昧缠绵的水泽声再度充斥了纱帐,细碎的哭音与温柔的爱语直到深夜都未曾止歇。

腊月初八,新旧交替之始。

年关将至,京都也渐渐泛起了迎岁的喜气,近来京城中多了许多远赴海外又或是游走四方的商客,何光忙得可谓脚不沾地,倒是应素在史馆的事务愈发清闲起来。

腊八节的到来更是增添了迎岁的欢喜之意,早朝后天子赐粥于朝中百官,与众卿同庆,朝中各处机构也都有专人前去发放御膳房特制的腊八粥。

因着事务清闲,史馆又素来是少人问津的所在,应素领了御赐的腊八粥后便回了府上。自入了腊月以来,何光整日忙得人影不见,他虽不忘时时捎个口信,但到底已经七八日不曾见面了。

好在腊八这一日,即便是那些急于将手中的稀罕药材、皮货,又或是宝石、明珠兑换成银票的商客也要去饮一碗米粥沾沾喜气,故而何光一见能在今日偷来些清闲就一早派人告知了应素前去他府上相陪。

应素回府后将手中的食盒交与下人并吩咐他们将粥去后厨温着,自己回了书房等候何光。他本想提笔临帖练几张字,奈何心中存了记挂,落在纸上的字总也不甚如意。

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毛笔在白瓷笔洗中涤荡干净,重新挂在了以金漆描绘纹路的笔架上。手指轻抚了一下笔洗上冰裂的纹路,想到何光将这只笔洗赠与自己时献宝的模样,应素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情之一字最是缠人,纵应素向来心绪淡泊,如今依旧是难以自持地想念那人。

动了心用了情才会明了,写下“两情若是长久时”这样词句的人,心中是怎样的境界。寻常凡夫俗子,只怕都是恨不得暮暮朝朝,经年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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