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血盆大口，两个无比锋利的毒牙从唇下突出来，原本满是蛇纹的中年男人面孔，也随之改变，完全退化成蟒蛇的三角头。

苏无为变成了一条真真正正的蛇。

只有那双血红色眼睛里的怨毒不变。

“嘶！”巨蟒吐着蛇信子，疯狂的朝程程跟苏小然冲来。

苏小然跟程程是不能离开阵内的，好在阵法已启，不用再守在原位。

两个人同时从原本卦位让开，蛇尾重重在地上劈出一条长长裂缝，紧接着第二下随之而来。

显然，化为蛇身的苏无为力量更是增强了数倍。

苏小然跟程程在阵法内左躲右闪，狼狈闪避。

因为苏无为体型太大，虽然力量强悍，但是一时也拿两个滑不溜手的人没办法。

苏小然跟程程几次提着自己的法器想要冲上去，苏无为就用蛇尾砸在地上，扬起灰尘。

原本就昏暗的天色，因为阵内狂风，再加上尘土，视线亦发看不清楚了。

一时之间，双方都在僵持。

苏小然跟程程跟苏无为拼的是体力。

而苏无为明显比他们要焦灼，因为阵内的压力，继续下去的话，是会让他送命的。

“咳咳。”程程又吃了一口土，剧烈咳嗽起来。

苏小然拉住程程：“撑住，他肯定比我们要难受。”

程程满嘴的沙砾，说不出话，只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看不清楚的尘土里，苏无为带着痛苦的狂怒声音又响起：“嘶嘶，小然，你这么对爸爸，我真是很伤心啊，这十几年，爸爸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你就这么回报我？”

苏小然不想回答苏无为的话。

从前的事情，她不记得也不知情。

现在苏无为仍旧想拿她做造畜，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嘶嘶嘶。”

耳后突然传来一阵蛇吐息的声音，苏小然拉着程程后退。

偷袭不成的苏无为，亦发暴躁，他咧开嘴，直接冲他们吐出一口黑气。

苏小然急忙拿骨笛去挡，法器的屏障在身前如同护盾般撑起来，直接挡住极阴的黑气。

她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反而脸色微变。

骨笛因为抵抗，玉质笛身居然有些丝丝的黑色纹路。

“啊！”一击不成的苏无为痛苦嘶叫，黑色蛇身一下委顿于地，挣扎起来，蛇尾一下下砸着地面，周围都有些地动山摇。

程程嘴里的沙土终于吐干净，勉强能说话了：“卧槽，他还能挺能坚持的，唔，到现在还在撑。”

苏小然抬头看看天色，低声说：“快了。”

因为阵内强大的压力，苏无为蛇身上的黑色鳞片开始分崩瓦解，片片崩落，鳞片离体的疼痛让他不住的翻滚。

“啊啊啊——”

苏无为最后挣扎的盘起身，所有鳞片崩落之后，蛇身周围涌起浓烈的黑气，翻腾着。

“我要你们陪我死！！”

他灯笼似的眼睛滴出了血，陷入狂暴状态，化为了彻底的野兽。

完全失去了理智跟清醒，带着不顾一切的力量朝苏小然跟程程扑来，做最后的一搏。

庞然巨物压过来，蛇身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顷刻间，浓烈的黑气透过两个人的法器，缠上他们的手，如同被某种强酸腐蚀般的疼。

程程的哭丧棒到底不如苏小然的骨笛。

在苏无为强压之下，哭丧棒上所有的铃铛跟铜钱，一下子碎裂，纷纷落地。

几乎是同时，法器灵气屏障消失，程程受到重创，胸口憋得一口气几乎没上来。

眼看着程程就要被苏无为吞噬。

苏小然咬牙，一步冲上去，横起来骨笛，挡在程程面前，将他给推开。

程程跌在地上，差点昏过去，在地上爬不起来。

“小然，死吧，跟爸爸一起死吧！”

蛇头叫嚣着，带着煞气朝苏小然逼近，蛇信子嘶嘶着吐着。

骨笛的屏障，薄的几乎也要被狂暴的苏无为穿透。

“不！”

苏小然小脸肃寒，伸手去摸符咒。

这才发现自己口袋里，居然一张符咒都没了。

之前的邪祟数量太多了，消耗了不少。

苏小然双手握住骨笛，抗住苏无为巨大的蛇身。

搏命的对峙中，双方倾尽全力。

因为受到太强大的邪气，手腕上一直护着她的阿缨狐尾，更是直接裂开，从手腕滑落，消散。

她笛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出现了细碎的裂痕。

法器有灵，在苏小然手中发出清啸的哀鸣，颤抖起来。

苏小然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就算是能熬死苏无为，只怕是她的骨笛也要报废。

她舍不得骨笛，勉励腾出一只手，想要划破指尖虚空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