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狂怒地踹翻了自己的座椅，呵斥道：“你脑子到底清醒不清醒？这个系统就是想逼疯你，不管原材料是谁，系统最终都只想制造一个新小丑出来！还是说，你觉得做小丑很好，已经打算欢欣鼓舞地终身入住阿卡姆了？”

“……”j先生往后退了一步，他身后就是一张巨大的扑克牌，蝙蝠侠的收藏之一。啧，韦恩老爷还有脸说别人脑子不正常，什么正常人会穿成蝙蝠模样，大晚上出去当义警？

当这句话在j先生脑子里跳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

因为，这句话不是他的风格，不是他会对布鲁斯有的评价。

从头到尾，j先生虽然喜欢吐槽蝙蝠侠，但他一直对蝙蝠侠极为尊重，尊重他为这座城市做出的沉重牺牲，他决不会用如此轻佻散漫的想法去侮辱布鲁斯作为英雄的形象。

不是他的风格，那必然是小丑的风格……

盛怒之下的布鲁斯，开始并没有发现j先生突然变了脸色，可是当他咄咄逼人地再次靠近后者时，却发现了j先生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是，你等等，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为什么这个场景那么蝙蝠恶霸在威胁恐吓良家小丑似的？

布鲁斯无语凝噎，天地良心，从j先生来蝙蝠洞的第一天，除了做实验，他可真没动过这人的一根手指头，要知道就连迪克和杰森犯错作死，有时候他脾气上来了，都会揍一顿。

老爷委屈，但老爷不说。

“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它了……”j先生颤抖地说道，他伸出双手，看着被化学药品腐蚀过的斑驳痕迹，“小丑。”

布鲁斯眯起了眼睛，接着紧紧皱起眉头，然后拉他去实验仪器那里。

……

“往好处想，系统加速了对你的转化，可能是因为我们戳中了它的痛处，它等不及了。”布鲁斯平静说道，“之前你虽然也开玩笑，但从三天前开始，你就开始越来越过分。”

现在仔细回想，这些玩笑也确实越来越像小丑的风格。

“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布鲁斯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明天起，你不能再离开禁锢室了，如果小丑突然觉醒，这样也不至于让我没有防备。”

“那如果小丑也可以使用那个系统呢。”

“我会想办法。”

“……那你不怪我恶作剧了？”j先生可怜巴巴。

“三天前不都是你干的。”布鲁斯斜视。呵呵，想全甩锅给小丑，我看你在想屁吃。

“一定是那个系统的错，我一看到你，就像撩拨你生气。”j先生对天发誓。

“……”不，我觉得那是你的本性，布鲁斯挑眉。

三天前的玩笑，全都是在适宜范围内，甚至还带着善意的成分。j先生做这些事情时，甚至老管家都会视而不见，因为布鲁斯老爷确实因此而变得有活力多了。

承担一个城市的罪恶，即便对于布鲁斯这般坚强的人来说，都是过于沉重的压力。

除了扮演花花公子时的面具，私下里，布鲁斯几乎不笑，因为他不想笑。尤其是杰森少爷“死”后，迪克少爷离家独立后，而提姆少爷并不是个活泼过头的人。

布鲁斯老爷身边需要一个精力满满，爱折腾笑闹的人。哥谭就像个巨大的黑洞，能将人一切欢乐都吸走，所以蝙蝠侠需要一个能制造欢乐热闹的人，至少给他添一些人气。

小丑倒是喜欢笑闹，不过这些笑话背后，都是深深的讽刺和邪恶。

j先生也喜欢笑闹，可老管家看得出来，他只是想逗老爷做出点反应。毕竟不是j先生主动招惹的话，布鲁斯老爷能几天也不和他说话。

而j先生却是个天生话痨和害怕孤独的人。

“或许您该反省一下，是不是对于j先生过于严苛了。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小丑，从一开始，他对您就始终抱有特别的善意和信任。”回家后的老管家，在听说下午这桩事后，对布鲁斯说道。

“我不能冒这个险，我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小丑。”

“什么能定义一个人是谁呢，布鲁斯老爷？”阿福平静问道：“我曾记得小时候，你曾问过我，什么是忒修斯之船。”

忒修斯之船，一个哲学问题。

当一艘船换了一块木板时，还是原来那艘船吗？

当一艘船换了所有的木板零件时，没有一块是曾经船身上的东西时，它还是原来那艘船吗？

如果是，那依据是什么？

如果不是，那这艘船从换第几块木板时，才不是那艘船呢？

说到底，定义这艘船是“这”艘船的依据是什么？是上面的零件？不，零件都是能更换的，是船身设计？不，这世界上有很多设计一模一样的船，你能说它们是一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