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786)

  这种场面,肖姨娘只能是个陪衬,但她一想到臻徊。心思就乱了,催着丫鬟陪她回屋去净面,却在院子里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妇人。身边跟着一个六七岁的男童。

  一声惨叫,惊动了所有人。

  臻璇是陪着回来看望周氏的臻琼说话的,丫鬟匆匆来报,才晓得庆和堂里鸡飞狗跳乱成了一片,周氏再不高兴也只能领着人去了。

  臻琼从小就不爱参合这些事情,臻璇也不喜欢和四房的多往来,便依旧坐在庆福堂里等消息。

  没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些风言风语传来。

  肖姨娘聪明人,一见那妇人孩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到自己年华空逝、一无所出,而臻徊在深州有妾有子。心如刀割之下,惨叫一声厥过去了。

  任氏是屏着一口气。等着臻徊先低头,谁料那边冒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当下怄得浑身发抖,冷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臻徊尴尬着道:“纳的妾室。”

  任氏不是什么好脾气,理也不理那两人,哼笑道:“我可没有喝过茶,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添了新人了。”

  当着这么多长辈孩子的面,臻徊下不了台,晓得有错在先,压着声与任氏道:“那就晚些喝了。”

  任氏气得牙痒痒,看到周氏赶来,福身行了礼,道:“六伯母,我当年就说过,别说是丫鬟良家女,就是窑姐儿,只要爷看上了要抬进门,我一个字也不吭。爷你要纳就纳,要收就收,喝茶这事也别找我,谁爱喝谁喝。”

  周氏也是不满,孩子都这么大了都没个说法,这又算是什么事情!

  湛哥儿跟着任氏要走,被那小儿拉住了衣袖,他拧着眉甩了甩,道:“做什么!”

  “哥哥……”

  湛哥儿打断了下头的话:“你是我哪门子的弟弟?”说完,又看那妇人,“父亲没与你说过?外室的子女,一概不认。老祖宗的规矩,祖父要守,父亲也要守。打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裴家不是你们进进出出的地方。”

  九老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当年旧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在湛哥儿跟前胡乱嚼舌根,让他此刻没脸起来,但一想到当初杜氏那柔情小意,那腹中一尸两命的孩子,他就心煎得慌,越发不满意臻徊此时做法了。

  “祖宗规矩在这里,你媳妇不喝茶,就是个外室,你爱养就寻个院子养着,别让他们踏进家里来一步。”九老爷说完,拱手与周氏道,“六嫂,给你添麻烦了。”

  周氏颔首,倒也赞同九老爷的意思,她不会逼着任氏喝了这杯茶,那这妇人孩子,也就是做外室养了,就算是个儿子,也不可能认祖归宗。

  臻琼听完了,撇了撇嘴,道:“三嫂性子是不好,但想想她这十多年过得也苦,三哥哥一回来就唱这么一出,她定然不会喝这茶。”

  “用三嫂的话说,她那点脸面早就没了,也不稀罕做个贤妻。”臻璇说完,心中唏嘘,摇了摇头。

  直到了四月清明时,臻璇回裴家添了香,庆和堂里依旧没闹出个结果。

  九老爷不松口,梅氏不插嘴,任氏关起门来不理会,反正她看得出来,周氏那儿是依着她的,她自己又有儿子。也不稀罕庶子,肖姨娘难得和任氏站了一边,湛哥儿该干嘛干嘛。只当那些人不存在。

  让家里缓和了不少的是,一封臻律的家书送到了。

  曹氏捧着信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又跪在马老太太的灵前细细念了一遍,大哭了一场。

  臻璇也看了信,大军已抵京师,这场拖了三年多的战事总算快到头了。

  郑老太太翘首企盼着,可等到了六月十六日做寿之时,依旧没有结束。

  年纪大了,更是想念晚辈,郑老太太牵挂夏颐卿。连生辰都过得没什么滋味。

  月末时郑氏染了些风寒,中馈事务全部落到了臻璇身上。

  臻璇每日一早听婆子娘子们回话,安排各项事情,有时到了下午都不得空,陪孩子的时间自然少了很多。

  不过忙碌有忙碌的好处,没有工夫想东想西,倒是踏实。

  难得寻到了个清净的下午,曦姐儿和昀哥儿都在听风苑里,天一院里格外安静。

  臻璇有些犯困,只是屋里闷热。瞧着外头日头不大,又有些起风,便让人把榻子挪到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

  手中一柄象牙扇。精工妙笔画着豆蔻少女扑萤火,臻璇打发了一众丫鬟,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另一只手中捏着一封信。

  那信是十来天前送到的,臻琳工整漂亮的字体写着让人期盼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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