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居上(226)

  要说好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国公爷心里又会给大公子记上一笔,对大公子的厌恶怕是更甚了。

  “那个逆子,我只恨当时没有直接掼到血盆里溺死他。”说话的是一个身着蓝色团花锦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瞧着已是将至不惑之年,五官生的还算好,却因为身体发福而多了几分颓废之气。

  “老爷可莫要这般说了,”坐在旁边的女子道。

  女子瞧着也就三十出头,着一件大红缂丝绣菊花的褙子,头上插着衔了珍珠的金步摇,那珍珠可不有龙眼大小?别人戴了怕是压不住,偏是女子体态丰腴,皮肤更是羊脂一般欺霜赛雪,令得整个人贵气无比。

  “老爷为承儿担了多少心,只有我知道。偏是旁人胡乱揣想,说咱们是那不容人的……”

  说着已是拭起泪来:

  “老爷和承儿毕竟是亲父子,再如何也是无碍的,只我和佑儿,将来还得在承儿手下讨生活,若然这些话他真的信了去,可要我母子将来如何存身?”

  又叹息:

  “但凡有可能,我真是宁可把心剖给承儿看,只那孩子,性情怎么就那么倔呢,竟是正眼都不愿瞧我……”

  那般无限委屈却偏又强自忍耐的模样,即便已是老夫老妻,沈青云依旧心里一热。探手揽了女子的肩:

  “不是你的错。那就是个孽障、喂不熟的白眼狼……”

  语气里是丝毫不掩饰的嫌恶。

  “你放心,国公府是谁的,我说了算。至于那个逆子,给他娶一房媳妇儿,让他在安州府自生自灭就好。”

  当初若非父亲一力坚持,自己怎么会让梅氏那个女人占了正妻的位置?也就是阿琅这样贤惠的女人,才愿意为了自己忍让低头,以大家小姐之尊,屈足梅氏之后。

  好不容易自己可以当家了,怎么能让阿琅和佑儿再受委屈?

  就只是礼制不可废,自古以来承爵的都是嫡长子,要想个什么法子让长子失去爵位的继承权呢?

  正自沉思,一阵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国公爷,大公子回来了。”

  “啊?”沈青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意识到什么,登时脸色一沉,“那个逆子自己跑回来了?”

  语气中颇有些不屑——

  当初被撵回安州府时,那逆子还梗着脖子跟自己叫嚣,说什么这一辈子都不愿再踏进国公府一步,怎么这会儿子就忍不住又跑回来了?

  裘琅已是慌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急急的拉开门:

  “大公子回来了?啊呀呀,怎么也没人过来说一声?快快快,赶紧去接一下,都这么久没见大公子了,也不知人是胖了还是瘦了?”

  待得一步跨到门外,却是猛一惊:

  “你那脸是怎么回事?”

  沈青云也跟着看过去。

  那家丁忙在地上磕了个头:

  “奴才,奴才没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说!”看那家丁欲言又止的模样,沈青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沈承在国公府时,家丁可不是三天两头这个样子?以致国公府差点儿落个暴戾的名声。难不成,这才一回来,老毛病就又犯了?

  那家丁吓得一哆嗦:

  “是大公子打的。”

  第111章 111

  “那个逆子,又做了什么?去,拿鞭子来——”沈青云气的用力一拍桌子,桌案上的骨瓷杯子一下蹦起老高。

  亏得旁边的裘氏一下扶住,柔声劝道:

  “老爷莫要如此,大公子回来了是喜事啊。这孩子自来性情执拗,又经常在外行走,性情顽劣些也是正常,如何一见面就这么喊打喊杀的?你做爹的不心疼,我这做娘的可还舍不得呢。”

  口中说着,又忙着帮沈青云揉胸口。

  沈青云长长的吐出口郁气:

  “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得他!只他心里何尝把你我当成至亲?”

  眼下还得想法子让那孽障主动放弃世子之位,倒是不好这会儿翻脸。

  罢了,待得这件事了了,总得把他赶回安州府,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父亲不是最疼这个孽障吗?索性让他永远陪着他老人家好了。

  “国,国公爷——”那家丁忽然脸色惨白,便是跪在地上的身子也开始瑟瑟发抖。

  沈青云抬头瞧去,可不正是一辆驴车,正大摇大摆的停在主院外面。

  驴车的后面远远的还坠着几个鼻青脸肿的护院。

  坐在前面的张青已是麻利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探手去扶沈青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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