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僧谈之无极+番外(19)

朝上吵得不可开jiāo,季容脸色很是不豫,一直按捺着不发作,一下朝就命近臣到秋阳宫商议对策。重臣一致认为决不能让楚军入关,季容满面愁容,道:“若是这样的话,我齐国和楚国一战,就不能避免了么?”

长安侯荀启道:“王上,臣以为此战并非定战不可,且令我等再和来使参详,想必楚侯亦知我齐国绝不会答应,先徐徐图之,之后必有其他条件,可令我等接受。”

有人问:“长安侯,你又怎么知道,楚侯的最终目的,不正是希望借公子稽之死,出兵伐齐呢?”

“若是如此,那就棘手了。”数人愁眉不展。此时,齐王身旁的少年却走出来,拜道:“无极有话,想禀告王上。”

论说身份,在座几人都比少年高出不少,这里本是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却看季容脸色稍霁:“少骑郎将尽管开口。”

无极便道:“无极以为——此战,非打不可。”

几位重臣面面相觑,丞相先出口道:“少骑郎将年少气盛,不知楚之qiáng大。我齐国兵力虽不逊于楚国,可觊觎我齐地之人,不止是楚国,尚有赵国、韩国等等。我齐国和楚国若是兵戎相见,无论胜败,到最后必然两败俱伤,此时不就让他国有机可乘了么?”

“无极明白,两国相jiāo,伐战乃是下下之策。无极也知道,楚国士兵骁勇善战,若是齐楚开战,必会血染山河。可是,楚侯派使者入临缁,却在涵关外驻守两万大军,此意再是明显不过,若是这时候,我齐国还步步退让,岂不是让其他诸侯都认为,我齐国懦弱可欺,这样,不仅损害的是我大齐的威信——”他看向季容,沉声道,“最重要的,是会让百姓心寒,使王上失去民心!”

话甫出口,几个大臣都为之一怔。长安侯站起来,怒而指道:“无知小儿!两国邦jiāo,岂是说战就战,不过是个少骑郎将,连战场都没去过,你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是打战!”

长安侯荀启乃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便是季容在他面前都十分谦逊。无极却丝毫不惧:“无极确实没上过战场,因此——”他对着季容跪地,拱手道,“无极自请护送公子稽梓宫,同大军一起前往涵关!”

“你……”长安侯未出口,季容就出声问:“赵黔,你以为如何?”

赵黔乃季容麾下重用的武将,只看他站出来,沉吟道:“末将以为,少骑郎将所言不无道理。”

“赵将军,怎么连你也——”

赵黔接着说:“用兵一日,练兵十年,末将为王上练兵,已有二十载。我大齐将士六十万,怎不敌楚国。”

此时,武安侯韩韶亦道:“臣以为,赵将军和少骑郎将说得极是。”他站出来,对着齐王下拜:“臣在此请令王上,若楚军执意入关,那我齐国必要伐战,击退楚军。”武安侯一带头,其他臣子也站起来,一齐朝季容下拜,请求出兵伐楚。长安侯见大势所趋,别无他法,只好跟着跪下来。

季容见此,思忖良久,终于缓缓颔首说:“寡人明白了。”齐王遂封白术大将军为元帅,带领齐国将士护送公子稽梓宫前往涵关,命人一一传令下去,最后,他看向无极:“少骑郎将,寡人命你为大将军副使,与其一同前往。”

无极目中流溢神采,道:“是!”

楚国要求齐国打开关口的要求被齐国所拒,使者将齐王之意带回楚国,楚侯果真勃然大怒,正式向齐天子下战书。此乃中州乱世中,第一个诸侯向国君正式宣战。

元熹三十二年二月,齐国十万大军整备待发。大军出发前一夜,季容特地召见无极到跟前来:“你此番前去,万不可莽撞,当跟随白大将军,万事谨慎为上。”

朦胧灯火中,少年的脸庞如珠如玉。季容道:“嫪丑,将那把刀取来。”

嫪丑将一把宝刀奉给齐王,季容将刀拿到眼前,拔出一寸,寒光立现。他将刀收回匣中,说:“这是先武王的随身宝刀,听说曾为chūn君苏阖所用。比起剑,寡人知你善使刀,这就将这把宝刀借给你。”无极本不敢收受,季容却温柔笑说,“这把刀在库中已经放了数百年,如果能再助我齐国,想必,不管是先武王,还是chūn君,当也不会怪罪。”

“既然这样,无极便斗胆借用了。”无极双手接下宝刀。季容又叹:“这一战,不知要打多久……”无极看着王上,道:“无极答应王上,短则三月,多则半年,无极必会和白大将军一起,带着将士们凯旋而归。”

季容望着少年良晌,终是说:“寡人信你。”

翌日,天色微熹,齐王季容便到城门关上。他接过酒觞,对着眼前的十万将士朗声道:“寡人在此,祝愿我齐国儿郎在此战,旗开得胜、凯旋归来!”而后仰首将酒一饮而尽。然后,领兵就chuī响号角,扬起军旗。季容负手立在城门上,他迎着冷风,遥遥目送出征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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