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似瑾(22)

  邹氏听的心动,私下问她是否愿意,她被喜悦冲昏了头,没怎么细想就答应了下来。

  小邹氏以顾氏亡故未满一年为理由,没有正式下定。满心欢喜的她,已经将纪泽看作了要依靠终身的良人。当纪泽暗中命人送口信邀她月下在假山处相会时,她虽然觉得私下相会不妥,却还是怀着激动雀跃忐忑的心qíng赴了约。

  那一夜,月光如华。

  他含笑伫立在假山旁的木槿花丛里,容颜俊美,目光中流露出丝丝qíng意,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喊了声瑾娘。

  她全身莫名的燥热难耐,难以自制的投进他的怀中。

  衣衫凌乱的抛在花丛边,她细嫩的皮肤被花枝划破,迷乱中夹杂着痛楚……神智迷茫中,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然后,便是邹氏惊恐慌乱的声音,还有小邹氏忍着怒气的斥责。

  她羞愧的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尚未出阁的女子失了贞节,还是她主动投怀送抱……这件事,毁了她所有的清誉和名节。她躲在闺房里以泪洗面。

  邹氏被气病了,兄长许徵又是心疼又是愤怒,铁青着脸去质问纪泽。不知私下说了什么,当许徵回来的时候,神色已然平静,对两眼红肿哭哑了嗓子的她说了一句:“妹妹,你放心,纪泽会娶你过门。”

  小邹氏紧接着也来了:“瑾娘,那一天的事我已经严令下人不得乱传,你和世子也需尽快成亲。有我这个姨母在,断不会让你受委屈。”

  一席话,听的她感激又感动。

  小邹氏怜恤她体弱,特地命人熬了补药送来。

  一个月后,顾氏病逝一年整。她也嫁给了纪泽,成了他的妻子。

  dòng房花烛夜,她顶着红盖头,忐忑紧张地在chuáng边枯坐了半夜,才等来了丈夫。掀开盖头后,引入眼帘的俊脸却没有半点喜色,狭长的眼眸异常冰冷,浮着轻蔑的冷笑。

  她的心如坠冰窖,夹杂着无尽的委屈和酸涩。

  她弄不清素来端庄知礼的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那一晚,就如着了魔怔一般,可不管怎么说,毁了她清白的人是他。他为什么要用那样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她?

  他没碰她半根手指,在夜半时分离开新房,不知所踪。

  她一个人垂泪至天明。

  第二日天亮前,他回来了,没有正眼看她,只冷冷的说道:“我昨夜歇在你的屋里,现在去给母亲敬茶。”前一句警告她不得将他半夜离开的事qíng说出去,后一句却是明白的告诉她在人前不得露出异样。

  那个夜晚温柔浅笑的男人,只是huáng粱一梦。

  她跪在笑意盈盈格外娇媚明艳的小邹氏面前,奉上了媳妇茶。

  第十二章 旧梦(二)

  新婚半个月,纪泽每晚都留宿在她的屋子里,在人前对她也算温和。婆婆小邹氏待她更是亲厚。

  邹氏和许徵听闻这些,都放了心。

  她看着母亲兄长释然的笑容,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了。

  纪泽人前人后两副模样,每天晚上进她的屋子,却从未碰过她。一到半夜就悄无所踪,天亮前一定会回来。

  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新婚qíng热。事qíng的真相却如此难堪。

  再然后,纪泽请了一位京城名医来。那位名医仔细地为她诊了脉,然后宣布了喜讯。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算一算日子,正是那一晚的chūn风一度后珠胎暗结。成亲前的那一段日子,她也确实没来过月事。

  纪泽满脸欢容,重赏了那位名医。随后,以静心养胎为由,让她待在浅云居里。

  与此同时,小邹氏生了恶疾,为了避免传染给孕妇,便独自去了田庄里养病。

  安胎的汤药源源不断的送到浅云居来,纪泽每日嘘寒问暖温柔体贴。她受宠若惊,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

  两个月后,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怀孕妇人应该有的症状,她半点都没有。肚子平平,毫无隆起的迹象。偏偏月事一直没有来,那位名医隔几日来诊脉,总说胎相不稳,不能出去走动免得滑胎。

  她越来越慌乱不安,隐隐觉得自己掉进了无法挣脱的迷雾里。

  那个时候,许徵已经考中了探花,做了秦王府的长史,邹氏也随着许徵去了秦王府。她在浅云居里养胎,身边只有初夏。

  初夏也察觉出异样来,想偷溜出府去找许徵母子,刚一出浅云居,就被几个壮实的婆子拧着胳膊压了回来。

  那一刻,她又惊又怒又怕又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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