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似瑾(669)

  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沉,口中还要逞qiáng:“父皇总不能关我一辈子。”

  母后哭的更悲伤了:“他当然可以。他现在眼里只有陈元昭,哪里还记得你。再这么下去,你能安然活多久都不知道,更别说出天牢了……阿昀。你听母后的话。以后安分老实些。母后自会向你父皇求qíng,将你救出这个鬼地方……”

  他哽咽着喊了声母后,母子抱头痛哭许久。

  在那之后。日子就变的更难熬了。

  他整天的不说话,整夜的睡不着,再美味的饭菜也味同嚼蜡。整个人浑浑噩噩,渐渐麻木。只有在母后偶尔来探视的时候,才会惊觉时间又流逝了一个月。

  ……

  半睡半醒间。忽然听到了脚步声。然后是铁锁被打开的声音。

  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母后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

  “阿昀,母后来接你出去。”叶皇后看着消瘦苍白形如枯槁的楚王,心如刀割。脸上挤出笑容来:“快些起来,我们离开这里。”

  他终于可以出去了?!

  楚王呆滞了许久,终于反应了过来。心中涌起巨大的狂喜,迫不及待的下了chuáng榻。连衣服鞋袜也顾不及穿了,立刻就冲到了铁栏外。

  深深地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气。

  等他出了天牢,一定要想尽办法,拉拢回父皇的心。陈元昭做了平王当了太子又如何,只要一天没坐上龙椅,一切就有挽回的机会!

  叶皇后看着楚王又哭又笑状若疯狂的样子,心中一阵凄凉酸楚。

  可怜的阿昀,还不知道出了天牢之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吧……

  楚王很快就知道了。

  当他回了阔别了一年多的楚王府之后,再也没能踏出王府半步。

  比起空dàngdàng的暗无天日的天牢,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更豪华的牢笼罢了。依旧是锦衣玉食,依旧是仆佣成群,可他的脾气却一天比一天yīn郁bào躁。下人对他敬畏有加,就连叶秋云也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他。

  被困在楚王府里,有关陈元昭的消息却源源不断地传进楚王的耳中。

  传言皇上十分器重太子,将一应朝务都jiāo给了太子。

  传言太子深受百官爱戴,原本派系林立的朝堂,如今心都向着太子。

  传言太子勤政爱民,在民间颇有声望。百姓们都盼着太子早日登基……

  楚王bào跳如雷,怒骂道:“呸!一群瞎了眼的东西。不过是父皇流落在外的野种,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本王才是皇后嫡出,才有资格坐上龙椅。父皇也是老糊涂了,竟要将江山jiāo给一个心思毒辣的野种……”

  他一个人独自骂了半天,无人敢劝说,更无人敢靠近半步。

  ……

  楚王的一举一动,自有人禀报给皇宫里的皇上皇后知晓。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大发雷霆:“朕让他安心静养,他不但不念朕的好,竟敢在背后恶语中伤朕和阿昭……”

  叶皇后心中骇然,唯恐皇上在气头上下旨赐死楚王,哭诉恳求了许久:“求皇上息怒!阿昀在天牢里待的久了,神智也变的不清醒,回府之后时常胡言乱语。其实这些不是出自他的本心。求皇上宽容大量,饶过他这一回。”

  皇上冷笑连连:“朕已经饶过他好多回了。他从天牢出来也有大半年了,难不成还不清醒!既是如此,倒不如让他一直在天牢里待着……”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皇上的怒火。

  不经通报就能自由出入崇政殿的,当然只有太子陈元昭。

  经过这两年的朝务锻炼,陈元昭身上的冷肃已经收敛了许多,显得沉稳成熟,举手投足间尽显储君风范。

  “儿臣斗胆向父皇求qíng,求父皇饶过楚王的言辞放肆。”

  陈元昭一脸诚恳地为楚王求qíng:“楚王一直视储君之位为囊中物,为此不惜暗中谋害魏王。如今儿臣被立为太子。他心中不忿怨怼也是难免的,所以才会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儿臣不怪他,还请父皇宽厚仁慈,不要怪罪楚王。”

  叶皇后气的简直快吐血了。

  陈元昭这哪里是在为楚王求qíng,根本就是故意挑起皇上对楚王的不满。

  果然,皇上听了这番话后,脸色愈发yīn沉难看:“朕对他还不够宽厚仁慈吗?他暗中谋害兄长和熹传。朕没要了他的命。是看在已故的太子和皇后的颜面上。他不知反省也就罢了,竟还死心不息。朕这是养虎为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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