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10)

  他一提权微才猛然发现姿势不太安全和谐,自己上身正对着脸的罩在杨桢上头,这画面基佬孙少宁看了要是不喊非礼,权微就去跟他妈姓。可不雅就不雅呗,这样说话比较有威慑力。

  权微挑衅地一挑眉毛,得理不饶人:“不能,就这么说。我来找你买房,你把我在外头酿到清盘,厉害了我的锦程中介。”

  杨桢疑惑了好几秒,才有些迟疑地说:“……客官见谅,我们牙行不卖房,您说的这些,我,我不太了解。”

  什么客观什么牙行?古里古气的都是些什么鬼?权微真是信了他的邪,事不过三,这中介今天第三次没有职业道德了,权微被气得想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地架势说:“房产中介不卖房?稀奇稀奇,行!那你告诉我,你们卖什么?”

  杨桢一本正经地说:“粮食、棉花、木材、药材、茶叶、烟丝、皮毛、牲畜、铁器、土布、丝绸、香料、柴碳、干鲜果、油、纸、酒、杂货等等。”

  权微:“……”

  如果腹诽能练腹肌,权微当场就能练出8块。

  第4章

  光线很亮!

  亮得如同置身艳阳荒野,可是除了头痛,却也不冷不热。

  章舒玉费力地睁开眼睛,视野里先是一片胶着的混沌,他不知今夕何夕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恍惚想起自己应该是一命归西了,不然胸口那处剜心的痛楚也不会归于平静。

  只是这血红地狱实在是空有其名,竟然满眼都是白……

  随着视力渐渐清晰,他才猛然发现头顶的白色不是纱帐,而是屋顶!

  章舒玉悚然一惊,目光往室内一扫忍不住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可很快又在眩晕下倒了回去。

  如他所见,这室内的造物器具无一不奇、无一不怪。

  中原没有白色的屋顶、不见锁栓的怪门和这样简陋的太师椅,北方的游牧后白族倒是以白色的穹庐为居,但顶部浑圆且支撑的伞骨外露,这个顶却白如雪、平如地面,最奇特的地方在于看不见榫卯拼接的痕迹,实乃生平罕见。

  这里绝对不是悬泉置,甚至都不是中原。

  那这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带他来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穿着夜行服的蒋寒说他是应绍丘师弟,是可信还是可疑?

  章舒玉脑中的疑问重重,可一动脑筋就天旋地转,晕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不得不抬起手按了按胀痛的眼眶,告诉自己不能乱不能急,作为目标人物他都活了下来,那赵叔和伙计们应该会更多一分生机,现在人为刀俎,他静观其变就是了。

  好在脚步声没有让他等太久,章舒玉朝声源处一看,因为没想到来人既不是蒋寒也不是黑衣刺客,而是一个衣不蔽体、发髻古怪的男人,登时就有些措手不及。

  牙商虽然脚跛,但走过的地方不少,他曾经去过中原西边的萨桑王朝,那里一年四季炎热,百姓穿得比这个人还少,章舒玉虽然不想大惊小怪,可不经意透过来人身后的门,看见外头的景象热闹欢快,还是忍不住觉得惊奇。

  外头应该是厅堂,占地却比皇家奉国寺的大雄宝殿还宽广,没有巨大的木头柱子,亮堂的如同天井,章舒玉从没见过这样的格局。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应该是这里的庆典或节日,可是既没看见官员也没看见领事,人们分得很散,可姿态却不像游玩。

  孔明灯也古怪,一盏一盏的圆头尖尾、形同水滴,明明看不见其中有火,却都浮着挤在屋顶之下,而且这里的人也不怕失火,根本没人抬头去看。

  奇装异服不用再提,然后一个小女孩引起了章舒玉的注意,她才约莫3尺高,却在造型古怪的桌椅间飞速穿行,虽然飞得很低,但那轻功似乎比蒋寒还技高一筹,半天都不需要借物续力。

  还有厅里的女人不比男人少,有些露着半臂、有些在开怀大笑,风俗看起来跟偃朝妇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截然不……

  章舒玉正在盘算,视野不妨突然从彩色变成了麻黄,一个人猛不丁罩在了他的头顶上,脖子上的项链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坠着的铁片上刻着几排他不认识的文字,陌生得让章舒玉直觉沟通不会顺利。

  果然,来人面色不善地说了3句话,章舒玉就有一半没听懂,选盘、清盘、房产中介,这些都是什么?他们要的不是应绍丘的信么?

  ——

  两人大眼小眼地瞪了半天,权微还是没有等到杨桢的解释,那是个玩笑用来调节气氛什么的,于是这就有点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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