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137)

  杨桢稍微放下心,注意力留在了朝瑞市场上。

  他没去过,但是知道这个大市场,因为门店每次来新人,带新人的经理都会耳提面命,采集房源的时候要密切注意插花地带。

  朝瑞市场就是位于城北的一个插花地带,那边都是外地来做生意的人,口音杂、治安差,归属的两个区谁也不管。北城区带山靠水,以前还走水运,铁路发达以后水路被废弃,一直发展不起来,渐渐地变成了小商品批发交易区。

  那边没什么有价值的房子可供交易,而且离家有2个多小时的车程,杨桢想不通地说:“原来你那么早出门就是为了去朝瑞市场,可是你跑那么远去干什么?”

  “上次吃烤串不是跟你说了吗?”权微跟他东拉西扯的,彻底清醒透了,“过去给老乡送酒。”

  杨桢忘了这回事,被他一提想起来,登时就有点羡慕传说中的老乡。

  他已经慢慢观察出来了,权微对路人比较淡漠,但是对亲友掏心掏肺,会亲自陪他爸过生日、吃个豆腐会微信他妈要不要带、还不怕烧油地满城乱转,就为了给老乡打几斤老酒,这些都是很细的小事,但却有种纯粹的用心在里面。

  要是有天权微喜欢上一个人,那人一定会常常能感觉到自己正受人珍重。

  “想起来了,”杨桢轻轻地说,“那这次的酒老乡中意吗?”

  “中意得眼睛都笑没了,”权微架子挺大地说,“你挑的都不中意,那我就再也不给他们买了,我买的更遭人嫌弃。”

  杨桢从他话里听出了信任和亲密,他心里有点甜,就想替人说好话:“礼轻情意重,你就是打白水过去,也没人敢嫌你。”

  权微不可置否地睁了下眼睛,他躺了5个小时一动没动,有种后背都捂烂了的错觉,他面露痛苦地说:“杨桢,我要翻个身,你去沙发上拿个枕头来给我挡下后背。”

  说着他就掀了被子,上身就穿了件灰色的背心,浅浅的胸线露了一半在外面,深陷地锁骨里盛满了阴影,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健美或性感,而是瘦。

  杨桢站起来自然就看见了,他就不是很明白,权微吃那么多喝得也不少,营养都不知道吸收到哪里去了,他拿手在空中虚护着说:“要不要我帮你?”

  权微独立成性,下意识就拒绝了:“不用,我翻得过来。”

  杨桢见他这么倔强,也就不献殷勤了,他去沙发上拿靠垫,结果发现茶几的角上搁着几百块钱,一个苹果在上面镇守。

  过于私人的物品两人都不会放在公共空间,杨桢觉得有些奇怪,拿着俩靠枕回主卧问道:“你怎么把钱放在茶几上了?”

  权微在床上继续咸鱼翻身的艰巨事业,头也没抬地说:“什么钱?”

  杨桢等他侧躺好,立刻将枕头垫在了他后面,背后一个,屁股后面一个,放好靠枕以后他给权微牵了牵空调被,接着走到门口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折回来给权微看:“红色的钱。”

  权微一看那张照片就皱起了眉:“好室友,你帮我把钱拿过来一下。”

  他浑身的现金不足200,这不是他的钱。

  杨桢出去拿钱,拿起苹果的时候顿了一下,先去厨房冲洗了一遍,捡了个盘子将苹果搁在上面,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酸奶和一瓶矿泉水,一道端回去把钱给了权微,把吃的喝的放在床头了。

  “我去洗了,给你放点吃的在这儿,苹果洗了,凉的等常温了再喝,晚上我也不关房门了,你要起夜或是不舒服就叫我,我听得见的。”

  权诗诗照顾他都没这么细致,权微拿着钱愣了一下,一句“谢谢”到了嗓子眼,终于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他就是觉得太见外了,杨桢应该会不高兴。

  杨桢洗完澡出来,老妈子心作祟地从权微房门口“路过”,屋里的灯已经关了,他只看得到床上有团安分的人形。

  而屋里的人看外面就清晰得多,权微看见杨桢在他门口站了一会儿,穿着灰底蓝色卷云纹的棉布睡衣,气质安静。

  这天夜里杨桢定了3道闹钟,从1点起,每隔两小时就有一道,怕牛皮吹下了,然而万一权微叫他的时候却听不见。

  接近凌晨3点的时候权微果然被尿憋醒了,他烦躁地醒过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吵醒杨桢,门口就燃起了一道亮光,明度很淡,是次卧灯光投过来的漫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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