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197)

  权诗诗难得逮到他,立刻将家里最迫在眉睫的问题拧上了台面。

  不过百战百殆的她已经学乖了,不会再那么按着鸡头喝水一样生硬地要求儿子去相亲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们愁婚父母也是进化阶级。

  权诗诗给权微舀了三精肉丸子,不怀好意地说:“小脸啊,一会儿吃完饭,你把仓库里那箱倭瓜送到你石阿姨家里去,她白天就要,我给忘了。”

  平时只要权微过来,跑腿搬货的杂活都是他干,而且这是权诗诗第一次套路他,权微没有防备,只有答应的份儿。

  等他下楼以后,罗家仪一脸不赞成地说:“你小心他回来给你甩脸子。”

  权诗诗死鸭子嘴硬:“我还没给他甩呢,老娘的脸是他的两个大!老罗我说你能不能着点急啊,你儿子老大不小了,一不丑二不穷的,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什么情况啊!”

  罗家仪往茶壶里注了捧水,心平气和地说:“他不想找呗。”

  权诗诗差点被他急死:“想,想个屁!我还不想长这么胖呢,那谁遂我的愿了吗?他要是到了40还不想找,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那我不知道,”罗家仪诚实地说,“只有到了那一天,我才能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你看你自己,前两年还在得意,我儿子这么帅,倒贴的小姑娘肯定有一个排,去年是自己心里着急但是不敢催他,今年变本加厉,为了让他相亲连骗术都用上了,人都会变的,小微也一样。”

  权诗诗将海绵摔进洗碗槽,无法反驳地回屋里生闷气去了。做这些的时候她也心虚,但这就是她们60年代的人爱护子女的方式,笨拙冲动而又自以为是。

  权微将货框送到筒子楼的6楼,开门的不是石阿姨,而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性,边打量边细声细气地请他进门。石阿姨抄着毛线针后来居上,笑容满面地一边谢他,一边热情地给他介绍说那是她的侄姑娘,还要留他下来喝茶。

  权微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这是一个伪装过的相亲会场,然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上火,而是他的爸妈还完全不知道杨桢已经有了新地位。

  他没留下喝茶,他都有目标了哪还能跟别人随便喝茶,信口胡诌室友就在这楼下等他,好像室友吹两秒冷风能死一样坚决地走了。然后他前脚刚走,后脚石阿姨的投诉电话就打到了权诗诗那里,太后准备好了满腔的怒火,准备问问权微是不是想气死她。

  然而她发火的对象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权诗诗在客厅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见权微回来,打电话一问,别人比她横几倍,二话不说直接开车回去了。

  “妈,你下次再这样,你的电话我就不接了。”

  权诗诗拿他完全没辙,心里委屈得要命:“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别人都在背后议论你是不是有问题,人言可畏你懂不懂,以后你想找都辟不清谣了。”

  权微一听就想这谁啊,这么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他笑着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也许不是在造谣,我是真的有问题。”

  权诗诗被他隔空吓得打了个嗝,语气反倒轻到像是怕刺激他了:“儿啊,你、你别吓你老娘。”

  问题就像癌症,会越拖越严重,性向这一关迟早会来,不管以后权微带回家的是不是杨桢,起码这段时间里他喜欢的确实是男人,这就是他的现状,家里人也有义务知道。

  先让权诗诗知道他喜欢男人,等她们震惊完了、否定过了、最后接受了,才是杨桢可以出场的时机,那种父母不同意还直接带着对象杀上门的人在权微看来就是傻逼。

  他虽然心疼权诗诗今晚可能会失眠,但还是说:“我体检指标全部正常,没病没灾,你别怕,我就是发现我的性向好像有点不对劲。”

  正常是性向的男配女,不对劲的已经没剩下多少想象空间了,男男或女女。

  孙少宁也是权诗诗看着长大的孩子,当年坏事传千里,权诗诗心里警铃大作,因为知道太多,瞬间脑补过头了:“啊?你是不是被少宁传染了啊?我就让你别跟他一起玩,你个狗日的就是不听,他还生着病呢,你不会、不会……我的妈,老罗!老罗救命啊……”

  海内那边为了隐形的他闹得人仰马翻,杨桢这边一概不知,这会儿他刚接到周艾国日理万机回过来的电话。

  周艾国:“小杨啊,不好意思我刚忙完,我看见你发的短信了,那房子的主人很珍惜她的房子,很坚持,我也一样,以后要是还是原来的情况你就不用来通知我了,不过还是谢谢你,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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