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274)

  杨桢及时止损地转移了话题:“开车开车。”

  别人都是这么说的,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谁,可权微明显不是这一挂的,他有事没事就要撒个娇、求来求去张嘴就来,但神奇的是杨桢从来不会觉得他娇滴滴,只是觉得他很坦率,也有点可爱。

  这一天有始有终、跟鸡有缘,晚上的大菜是尖椒鸡。

  这回买的二荆条辣味十足,权微无知无畏,直接上手切了,当时只觉得辣起冲鼻,闻着爽,手上倒是没什么不适,等吃完了手上才开始起火,他也许是天生角质层比较薄,指缝里被灼成了粉色,有的位置甚至还起了几个肿起来的小泡。

  杨桢刷了碗从厨房进客厅,看见他摊着手,一问发现是辣到了,立刻百度了去翻了几样东西出来,醋、风油精和一截剪自阳台花盆里的芦荟茎,给权微一样一样地试。

  然而这三种神器对他都没什么太大的舒缓效果,但权微还是悠哉得差点拿手去撑下巴,摊成一个贵妃侧卧,因为他对象已经开始揽活了。

  杨桢将卫生纸折成指甲盖宽的条,倒了点醋在他手心里,用纸往四周抹开,边忙活边说:“以后辣椒、洋葱什么的,都我来切吧。”

  权微发现了一个规律,事情抢着干的时候,才能长久的保持积极性,他随口应了一声,实际心里根本没打算切个菜都两个人上,趴着抬头有点累脖子,权微还没“蘸料”的那只手刚准备往耳侧撑去,就被杨桢眼疾手快地拉开了。

  “别一会儿脸上又辣起来了。”

  权微猛然意识到辣味能接触传播的问题,脑子里刚开始想睡觉的时候怎么摸……又感觉杨桢晃了晃自己那只手腕,嗓音里都是恶劣的笑意:“不对,脸上应该不至于,毕竟皮厚,拿去撑吧。”

  “爱和良心呢,”权微用目光谴责他,就是意味有点敷衍。

  杨桢用给他刷醋的纸条指了指心口,一本正经地保证道:“都在这里。”

  权微动了下眼皮子:“看在你笑起来好看的份上,再信你一回。”

  杨桢笑了笑,说:“换只手。”

  涂涂洗洗用处不大,时间倒是一下溜走了半小时,杨桢吃完辣的口渴,强迫权微陪他喝了一水壶的绿茶,近来他感觉视力有点下降,网上说喝绿茶防近视,他是每天都会泡两杯,但权微只喜欢喝饮料,只能捎带着能喝一口是一口了。

  毛笔字的讨论修改已经成了杨桢每天晚上的公务,他在桌前敲字回复,权微平时喝不了那么多水,跑了两趟厕所后忽然醍醐灌顶,发现家里缺个茶叶柜,就拿着pad进工作室折腾去了。

  字样依旧是改来改去,消息闪烁不停,杨桢起先没注意到有个好友提示混在消息里,等他点到那则消息,发现提示框上赫然写着:如诗如画请求添加您为好友,接受/拒绝,备注:我是权微的妈妈。

  然后杨桢的第一反应是8套房的分手约定总算是要派上用场了,他点了接受之后主动打了招呼:您好。

  前天权诗诗就想给他打电话,但号都拨了,临时却又失去了对质的勇气,她说不过权微,感觉也不是杨桢的辩论对手,虽然长辈总觉得年轻人这不行那不行,但实际上后浪基本都比前浪汹涌。

  当时权诗诗点了红色的挂机,这两天她反复在做心理准备,思来想去选了这么一个不对面对面的办法,杨桢的微信好找,每天来给她送菜的菜老板就有好友。

  文字携带的信息远没有语言丰富,因此也更具想象空间,权诗诗见杨桢没像往常一样喊她阿姨,内心的揣测登时就跑偏了,以为杨桢心里也窝了一团火,也许是因为上次海洋馆的待遇,又或许是因为她跟罗家仪反对他们的态度。

  然而杨桢只是单纯地觉得,权诗诗可能并不想看见自己跟她攀亲附会。

  反正没想过能好好相处,权诗诗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跟你谈谈。

  杨桢不用想都知道她的主题是什么,他有心理准备,瞥了一眼卧室的门,镇定地回复道:您说,还是您想约个时间,见面再谈?

  权诗诗:不见面,就这样说,也别告诉权微。

  杨桢没傻到接受不平淡条约,不退不让地输入道:这个可能得取决于您跟我谈的内容和时间,要是我的情绪不对劲,权微肯定会问。手机有时候也是混着用的,比如看个时间、临时转下账之类的,所以瞒着他这件事,我没有办法跟您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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