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嫡一号(29)

  到那个时候不管崔家还履不履行婚约,反正他徐少泽是摊不上崔家什么好处了。

  他不是不想冲徐镛下手,而是有他的考虑。

  冯家动不动就给他甩脸子,他总不能一辈子直不起腰。徐镛与宋澈那事不管真假,总之能确定的是他们之间往来必然密切,他何必再跟自己过不去?装作不知情地留下徐镛在府,一面借着他跟宋澈的关系攀上端亲王,一面又借徐滢的婚事拢络住崔家,这不是挺好的事么?

  但这些话却是不能跟冯氏明说的,冯氏一心想着靠冯家撑腰,又怎么会容许他生出别的心思?

  他端茶喝了两口,起身道:“我还有点事,不用等我吃饭了。”然后抬脚出了门。

  冯氏追到门口要唤住他,他却是两脚抹油似的不见了人影。

  冯氏气得在屋里跺脚。坐回榻上咬牙切齿半晌,却是又抬了头,气恨地唤来了春梅。

  “把杨氏给我叫过来!”

  徐滢从余延晖那里得知了马料里的秘密,趁着下晌徐镛午歇起来,便说了给他听。

  “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怀疑的对象?这苦艾草并不难到手,如今看起来,倒是长房嫌疑最大。”

  毕竟只要徐镛被害死了或者残了,三房就基本上没出路了,长房要侵占三房那份家产不是轻而易举么?

  “不。”徐镛凝眉摇头,“我们背后还有个杨家,虽然说相隔得远素日得不到什么帮助,可一旦出了大事,舅舅们必然会出面的。冯氏不一定有底气惹得出这么大的祸。而且,冯氏这个人并没有太深的城府,如果是她下的手,必然会露出些马脚。”

  徐滢觉得有理,毕竟他比她更了解冯氏。

  可如果不是冯氏,又会是谁呢?

  二房至今把他们当空气,二房的人也从来没往三房伸过脚,跟长房也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二太太黄氏是淮阳侯的侄女,父亲也是个正五品的官儿,并没有理由值得她向三房下手。

  这里正纳着闷,忽见杨氏打院门下匆匆路过。

  徐滢听说是冯氏传她去长房,就不由站起来追上去。

  杨氏在廊下回头等她。

  徐滢看看天色,都快传晚饭了。这个时候传她去,多半不是什么等闲事。便说道:“多半是因着得罪了冯清秋那事来的,昨儿大伯过来没拿哥哥怎么着,倒是又给他请了大夫,她这是按捺不住了。”

  杨氏在门槛下睁大眼:“你怎么知道?”确切地说应该是她怎么会有胆子揣测冯氏的意思?她从前可没有这么做过,关键是从来没有这么冷静有条理地作过分析。

  “吃一堑长一智。我这也是被磨出来的。”她看了她一眼,说道。

  杨氏脸上就有了愧疚。想想徐少川死后这十年里,他们兄妹在徐家受过多少冷眼,在长房手下捱过多少惩罚,而她这个当娘的除了事后抹抹眼泪别的事情全未做过,如今终于连素来听话的滢姐儿也埋怨起她来了。

  她心里悲怆,但是坚强地挺起腰道:“你放心,反正她说什么我都不回她便是。”

  徐滢有些无语。

  不过想想,突然让她跟冯氏对上也不现实,就说道:“我随您去。”

  徐滢还没到过长房。

  原主打小从了杨氏的那套,深信闺女家就该端静温婉,徐滢从前世里摸爬滚打过来,深知这些士大夫鼓吹的女训女诫害人不浅,原主便又成了个活生生的例子。如今徐二姑娘换了个瓤,总不能让她也跟着窝囊下去,否则人人都当三房母女是受气包,也是很烦恼的事情。

  徐老太太退居荣安堂去了,冯氏住着正院,徐少泽暂且无妾,偌大的庭院略显安静。

  大姑娘去年已嫁给了云南知府做次媳。冯氏打的一手好算盘,挑着个门户并不低的人家让继女嫁了,落了好名声,但却打发到了那天高地远之处,这一出了阁真正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这个人一般了。

  冯氏除了徐冰之外,还生了三少爷徐惜,今年八岁。

  徐滢跟杨氏到达正房的时候,徐惜正在屋里看他拿弹珠砸小丫鬟玩儿,小丫鬟十一二岁,鸽卵大的玻璃珠一下接一下砸在她脸蛋手臂上,她抱着双臂不敢出声,也不敢动,连避让都要很小心,眼里都有了泪光,徐惜却咯咯笑个不停。

  徐滢她们到了屋里站定,冯氏也还是静静托腮望着儿子玩乐而未出声。

  杨氏站了会儿,赔笑道:“大嫂怎地也不点灯?仔细惜哥儿磕着了。”

  “点什么灯?济安堂的药可不便宜,每日三剂下来,一二两银子便没了。虽是怕磕着孩子,有什么办法?到底镛哥儿是嫡长孙,省钱给他治伤要紧。”冯氏漫声说着,直到坐直身喝了口参茶,这才撩眼看向她们。又是一惊:“哟,是你们,春梅怎么也不告诉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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