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595)

  可是即便他罪无可赦,他也不能落得一无所有,如果回头是死,前进也是死。他为什么还要回头?这些牺牲和失去已成事实,他能够做的,是在这条路上捞回更多。如果他注定得不到亲qíng,那么,就用无上的权力来弥补。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

  季振元送的屏风他让人竖在书房里。

  他知道屏风上的猛虎是什么意思,季振元在提防他,也是在敲打他,但他觉得好笑,就算他是头虎,也是他养出来的不是吗?他不正是希望他变成一头替他打败各方来敌的猛虎吗?兴许人都是得陇望蜀的,既希望手下qiáng大。又希望他对自己造不成威胁。

  他还不会动季振元,虽然他也恨他。在没有进入内阁之前,他还需要等待,还需要服从。

  他提笔往猛虎的双眼上点了点墨,看上去,那股能吞噬人的残bào里又多了几分yīn鸷。

  “这屏风真好看。”

  采薇端着茶走进来。冲着书案后眯眼观望的他说道。烛光将她窈窕的身影投she在屏风上,看上去玲珑的地方更玲珑,凹凸的地方更凹凸。

  十九岁的她,愈发成熟得像颗圆润的紫葡萄了。

  采薇得不到他的回应,把头转过来。正碰上他幽深的目光。她心下一跳,把头垂下去,伸手将茶盏从茶盘里端出来。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托住她的手背。

  再将她伸手一扯,便听杯子落在地上,她落在他怀里。

  他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扫在她脸上,她心跳若狂,看着他的胸膛,不敢动,嗫嚅道:“爷,爷喝酒了。”

  谢荣垂下眸,手指顺着她脸庞往下轻划,到了她唇边,用指腹抹过去。“喝了点。”

  采薇闻着他气息里飘出来的淡淡酒气,再听着他打喉底传出来的慵懒的哑音,仿佛那股酒力已悉数传到了她身上,使她全身都燥热起来。

  她顿了顿,壮着胆子抬头,打量烛光下的他。

  屋里只点着一枝烛,从他的左侧方照过来,于是他的脸庞一边在明处,一边则落在暗处,显然有些神秘和魅惑。

  但是这样照过来,光影又刚好突出了他笔直而高挺的鼻梁。

  他已经年届不惑,可是他绝不是一般不惑之人该有的样子。

  他的年岁丝毫不曾削减于他的魅力,看起来,他也顶多只有三十出头。他的鼻梁是真的又挺又直,像是手工雕凿的,没有一点不平滑的地方。而鼻尖的yīn影遮去了一半唇部,他的唇也是薄而利落的,平时紧抿着,而眼下,唇线微显松驰,没有了那股自持和严肃,而带着几分狂野。

  是的,狂野。他半垂的双眼里因为映出了星亮的烛光,那烛光一闪一烁,使得她脑海里立时蹦现出这个词——一个几乎时刻都保持着得体仪容的男子,眼下微薰后的他眼里,就是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无声溢出来的肆意和狂野。

  “爷……”

  采薇忽觉有些gān渴,声音也不那么润滑。

  他伸出一指覆在她唇上,缓缓道:“褪衣。”

  采薇抬起眼,双手颤抖着伸向他的衣襟。

  从前在湘园里学过不少取悦男人的手法,到这会儿,全都不管用了。她的十指明明灵活,到了眼下却笨拙得的捉不住一根衣带,她的呼吸本来已经在咬牙控制,可是当他的气息微微地扫到她的脸上耳畔,却又都全乱了。

  谢荣坐在圈椅内,静静看着膝上的她动作,忽而他一把伸出手,将她推倒在地上,趋身上去,一把撕下了她的衣袍。

  他的眼内虽无热qíng,采薇却也沉溺在这股深不见底的波涌里。

  谢琬闭门休整了几日,秦方就回来了。

  “往西北去的确有宫中侍卫押解的队伍,不过他们不让任何人近身,就连护国公府的人也不能近前探视,属下在去的路上正好遇见了护国公府那些人,对方只答应收下衣服财钱,不让他们见面。理由是防劫囚。不过他们倒是答应让被押的那人写个纸条传话给护国公,属下看过那纸条,是爷的字没错。”

  谢琬一颗心往上提了提:“是他当场写的?”

  “那就不知道了。”秦方道:“听说是侍卫从路边茶馆里让写来再jiāo给他们的。”

  谢琬目光闪了闪。

  既然不是亲眼看着写的,那就很可能是早就写好准备应付这些人的。

  她又问:“你还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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