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754)

  窦婵跟殷曜的婚事定下来,郑侧妃欢喜,皇帝高兴,太子意外,太子妃心qíng复杂,整个朝堂除了愕然还是愕然。而这些日子窦谨都在朝堂和衙门之间勾着脑袋做人,仿佛这件事是他一个人的错,是他对不起同僚对不起百姓。

  虽然魏彬他们对这样的突变也有些无语,但是这怎么能怪窦谨?从皇帝下令要给殷曜指婚时起他就能避则避,而且他也的确没有往礼部送过名册,这还不能说明他对朝斗党争之事避之不及吗?

  到底是同朝为官这么久的,而且从审漕运之案开始大家就结下了深qíng厚谊,魏彬他们见着他这般模样,下衙门后便就邀他上府里喝酒。

  并劝道:“虽然说我们都不都希望二殿下继承皇位,可也没什么私心,都是觉得他不合适坐这个位子,如今他成了你的女婿,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里包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扭扭涅涅地倒不像你。往后我们还是同朝为臣,为国尽忠。”

  窦谨叹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我祖上是武官出身,后来才逐渐有人从文,图的就是在朝堂里有口饭吃,能够不rǔ门风,如今这事弄的——唉。你们若是我,就能明白我的感受了。”

  靳永笑道:“我们即便不是你,也明白你的感受。谁也没bī着你去撺掇二殿下争皇位,你不做谁还能说你什么不成?”

  窦谨默了默,点头道:“那倒也是。”

  这事很闹了几日才逐渐被人们接受下来,而因为窦婵订亲推迟了行程的窦询这日也一行三辆马车南下了。谢琬没有去,派了钱壮和庞白去代为送行。

  她在王府跟殷昭站在后园葡萄架下摘葡萄。

  “丁峻都回来十来天了,一个月时间也快到了,七先生还没有冒头吗?”殷昭剪下一嘟噜紫葡萄来,看了看放进丫鬟托着的竹篮里。

  “没有。”谢琬拿起拿细布小心地擦葡萄上的白霜,“可是我一直有种感觉,七先生也许已经有动作了。我虽然不知道谁最可疑,可是我有时候的感觉又还蛮准的。我觉得,他虽然没有冒头,可也许已经出来了。”

  殷昭停下来,站在小板凳上扭头望着她,“出来了?”

  谢琬望着她,眸子幽深幽深地。

  自打殷曜婚事落定,而且是如此完美的落定,郑侧妃的心qíng别提多么美妙了,相形之下,太子妃被皇帝越权撇在了一旁,就显得多了几分黯然。

  下晌郑侧妃在朱睢宫里见着殷曜又在逗廊下画眉鸟儿,便就恼他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逗鸟?皇上恩赐了这么一门婚事给你,你也不知道在乾清宫加倍地表现!

  “活该你老被人踩在脚底下,现成的机会也不懂得利用,今儿是窦家四爷出返乡祭祖的日子,这窦阁老将来可是你的岳父,你不趁着这时候去送份程仪讨讨他的欢心,怎么能得到窦谨青睐?没有他们帮助,你将来怎么去抢这个皇位?”

  殷曜猛地被敲了头,也有些恼怒,他好不容易订了亲,也算是个大人了,可郑侧妃还是把他当小孩子般动不动就戳他敲他,这让他十分不慡。

  正文、377 撞破

  “母亲不是已经让人去送了程仪么?又来埋怨我作甚?”当他不知道她一早上在忙什么似的,既然事qíng都做了又来埋怨他,吃饱了撑的么?

  郑侧妃不料他顶嘴,一语堵住在那里。

  但转而她脸色就沉下来了,巴掌又更用力地拍在他后脑勺上:“还不快去乾清宫服侍皇上?太子殿下让你侍疾是让你在这里偷懒的么?这个时候你不去侍候好皇上,回头封王赐府时候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才怪!”

  当然被封了太孙就更好了,不但不必出宫去,还可以风风光光地按太孙规制大婚!可是看皇帝这个样子,他能慡快定下来吗?

  殷曜见她动了真恼,只得不作声了,勾头出了门去。

  郑侧妃望着他背影,心头却也涌出深深地无力感,她不明白同样是皇孙,为什么殷昱就能从小受到那么好的栽培教育,而殷曜就只能按照宫规例行教养?如果殷曜也有殷昱那样受到成班的大学士讲学授书的机会,他能被殷昱比下去吗?

  难道就因为她是侧妃,殷曜是庶子吗?

  她在娘家是颐指气使的嫡长女,若不是指着有朝一日也能斗倒霍世婷,取而代之当上正妃,她怎么会进宫来当这个侧妃?可是没想到,霍世婷虽然高傲,却不缺脑子,她明里暗里争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撼动她在太子心中半分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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