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843)

  窦谨双眸逐步睁大,呼吸也有那么一刻不顺畅。“王爷这是何意?”

  殷昱顿了下,从怀里取出道圣旨来,摊开摆在他面前,“昨儿夜里,太子殿下下的。”

  窦谨读完那圣旨,浑身的神经立时紧绷起来!

  “这是诬赖!”

  “是不是诬赖,内子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殷昱掏出绢子来擦了擦指间的茶叶沫,扬唇道。

  谢琬在窦夫人那里。窦谨脑袋嗡地一响,跌坐下来。

  正院里,廖卓走进来,将手上花名册递给谢琬。

  “禀王妃,全府三百二十七口人,除去窦谨夫妇,三百二十五口人皆已受缚。”

  谢琬接过花名册,然后将手里冷了的茶递给夏至,看着夏至捧茶出了门,才又望着窦夫人。

  窦夫人面如死灰,数九寒天里,额上的汗珠却十分明显。

  “前不久,我刚好听说了一些有关于惠安太子的事qíng。”谢琬娓娓地道,“当年惠安太子由兰嫔带着在庙会上玩耍的时候,曾经偶遇过一位官户女眷带着的孩童。

  “后来有人在惠安太子的地宫里发现了一个装着生辰庚帖的骨灰盒,而那张庚帖上的时辰,居然与这回我们派去窦家祖籍的人查到的一个人的生辰一模一样。

  “根据我手上的线索,可以肯定当年这件事里,窦府也是参与者。那么从窦谨与窦询花了一二十年时间来布局向朝廷报复来看,必然是早就知道了惠安太子之死的真相。那么现在,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窦夫人断然摇头,一张脸不知是因为惊怒还是恐惧,有些扭曲。

  谢琬双眼望着门外,说道:“我一直觉得一个女人当她从武力和智力上都难以胜过旁人时,那么她最好就要懂得识时务。窦阁老在大理寺当朝那么多年,窦夫人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在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何况眼下我们乃奉旨而来捉拿钦犯。

  “这三百多口人包括窦夫人你,最终都免不了一死。但是死也有不同的死法。比如我现在让人从你的孙儿开始,到你的女儿,儿媳,儿子,一个个捉到你面前来砍头绞杀或者凌迟,这跟上刑台就很不一样。”

  窦夫人的脸更加扭曲了。

  “你,你不是要太子妃了吗?你这么恶毒,天下人能服你,能服殷昱?!”

  “那是我的事。”谢琬扬眉望着自己的手指甲,“我若不恶毒,也根本走不到今日。今日我就是不奉旨来,遇到那些跟我立场不符的人说不定也会动杀机,眼下我能这样合法地杀人,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窦夫人坐都快坐不稳了。

  谢琬下巴一扬,夏至就又走了出去。

  “慢着!”

  窦夫人突然出声,因为太激动,声音有些怪异。

  “我说。”

  谢琬点点头,“那你就说。窦询的父亲窦谌,就是当年在庙会上与惠安太子一同玩耍的那个孩童,而许夫人,就是带着窦谌上街的那位女眷,是吗?”

  窦夫人身子一颤,咬了咬牙,“是。”

  谢琬看着她:“那么,当年许夫人带着窦谌上街,绝对不是偶然,据查证,圣驾一行改道去到护国公府,再到兰嫔带着惠安太子出门这段时间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并且他们还都轻装简行,许夫人却能够刚好遇见他们,窦府那时候是不是在监视惠安太子?”

  窦夫人黯然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谢琬接过过夏至递来的热茶捧在手里,悠悠道:“过程我虽然猜得到几分,却不知道窦家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那个时候窦家已经准备朝宫里太子下手?”

  “不!”窦夫人抬头,“窦家那会儿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会有谋图不轨的心思?再者,论起斗心眼儿,窦家又怎么比得上霍家呢?”

  “自身不保?”谢琬抬起下巴,还扯上霍家,“什么意思?”

  窦夫人扶着扶手坐下来,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粗沉地呼吸了几口,才又翕了翕唇,说道:“这故事说起来,就实在太长了。我是二十多年前,老太爷出征前把询儿jiāo给我们代为照顾的时候才知道的。

  “在那之前,窦询一直被当成府里的养子,我们老爷的幼弟。我是在他三岁的时候过门的,在过门之前,我也听说窦家有个年纪相差很多的四少爷,很受老太爷夫妇的钟爱,但我以为只不过是比较起别的养子或嗣子好上两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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