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1072)

  屋里的希兰夫人和沈五老爷都已经饮完了酒,两人还是在脉脉含泪的对视中。

  前厅的太监虽然急得上火,却不敢说什么;而六安县主只是拉着丈夫的手垂泪,根本对太监不理不睬,也不提让人去看看女婿女儿的话。

  程仪宾只是不停的柔声安慰着六安县主,当然也不会理会太监的着急;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这天儿再等下去,可真要亮了。

  太监急得在原地直想打个转儿,但还是不敢说什么:现在六安县主不理会他,他可不想招惹六安县主。

  就在太监的急得上火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的心微微一松:终于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六安县主,看在这位沈五老爷十分“知趣”的份儿上,在路上他要“善待”五老爷几分了——如果六安县主不跟着一起走的话。

  他是宫里的太监,而且还是很有地位的太监,到哪里去传旨不是人家高接远迎的?就算再不济,对方也不敢对他有半分不敬的;可是到了六安这里,他却挨了几个耳光,这口气还真是难以咽下去。

  咽不下去眼下他也不敢发作,六安县主他招惹不起;但是那个死定了的沈五老爷却不同了,他也只能把一肚子的窝囊气撒到五老爷的头上,还要说是有机会的话:因为如此,所以他的气更大。

  六安县主夫妻也听到了脚步声,双双抬头看向了门外:他们知道那不是女儿和女婿,不止是脚步声不同,而且也太急了一些。

  门还没有被推开,门外就有人喊上了:“县主、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这一声儿,让六安县主夫妻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让太监的腿一软差一点坐倒在椅子上:八成是沈五老爷出了事儿!

  太监随即看了一眼六安县主暗自发狠,让沈五老爷去后堂的是他们夫妻,如果这钦犯出了事儿,那么只能让他们夫妻去见皇帝了:倒要看看,盛怒下的皇帝怎么待六安县主一家了。

  他如此一想,心中的火气一下子消了不少,虽然他也少不了被责罚一顿,但是有六安县主一家人,他并不会被皇帝怎么样的;而他受了六安县主半个晚上的气,也终于可以出一出了。

  门推开了,丫头跌了进来:她被门槛给绊倒,直直的摔了进来。摔得太监都闭了闭眼睛,这丫头的鼻子不用要了。

  那丫头没有跌破了鼻子,她虽然疼得面目扭曲了,还是喊道:“县主,县主,我们姑娘和姑爷,去了——!”

  这一句就让六安县主的身子晃了晃,程仪宾的脸色也是大变:“你说什么?”

  “他们、他们好像、好像是去了。”丫头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但是一脸上的煞白并不是摔出来的,一看就是受得惊吓不轻。

  六安县主听到这里立时提起裙子就向外跑去,程仪宾随后就跟了上去:他们要去看看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太监听到这里也是一跺脚跟了上去,如果、如果死的不是沈五老爷一个人,那么倒霉的八成不止是六安县主一家人,还要加上他了。

  他现在一心希望沈五老爷没有死,他能不能出气也不考虑了,只是盼着能平平安安的回京交差就好:这倒霉的差事,是哪个王八羔子派给自己的?他一面跑一面在心底又暗咒了一次自己的差事。

  程仪宾扶着六安县主奔进了希兰夫人和沈五老爷的屋里,六安县主只看了一眼连叫一声儿也不曾,就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程仪宾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可是却顾不上去看倒在床上的女儿、女婿,先大声喊人来救六安县主。

  太监就在他们夫妻身后,屋里情景那是看得一清二楚:床上沈五老爷仰躺着,而他身上压着希兰夫人;两人的七窍都是乌血,脸色也是青青的。

  而他们身边还倒着两个酒杯,床边的小几的桌子上展开着一张纸,上面还有此许的粉末。

  这情景不用人说,太监也知道沈五老爷夫妻服毒自尽了;而且很像是沈五老爷先自尽的,希兰夫人又饮下的毒酒。

  看清楚之后,太监扶着门框便软软的滑倒在地上:看样子,是死了。

  六安县主府里一片混乱,过了好大一会儿,大夫才来了。

  大夫一针救醒了六安县主之后,看过了沈五老爷和希兰,然后摇了摇头:“死去多时了,准备后事吧。”

  六安县主听到这一句,身子一挺又晕过去了;待到救醒之后,她是放声大哭啊:“我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母亲和儿子就走了?这杀千刀的,是哪个非要害我们家啊,女儿你死得好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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