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719)

  沈二爷起身施了半礼:“谢谢弟妹了。不过这事儿的确是你二嫂做的不好,哪里能烦请弟妹做事儿?我们家中便有针线上的人,怎么好劳动弟妹我们房里的事情;再者,我的衣服也不少了,根本就不需要的。”

  他没有理会江氏最后一句话:虽然听得心中微微有些抽痛,但是那却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也不是他身为沈家子孙能做的事情。

  “霜儿,你也给弟妹施两个礼,一个道谢一个道歉——日后不可以再支使弟妹做事情了。”

  听到沈二爷的话,霜霜立时便福了下去:“是我造次,还请弟妹不要见怪。”沈二爷在一旁也陪了半礼;他们夫妻倒真是夫唱妇随的样子。

  只是如此一来,却让江氏有些上不来也下不去,脸上便添了几分红晕;她避过了沈二爷和霜霜的礼之后,又还了一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是件衣服有什么劳累不劳累的?二哥说重了,或者是我的活儿入不了二哥的眼——不过是家常衣服,二哥就请将就些吧。”

  沈二爷却正色道:“三弟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在府中原该静养的;如今被你二嫂支使着做事情,让人知道后怎么看我们沈府?难道我们府上还缺了做针线的人。”

  他没有直接回江氏的话,反而另说了一通话出来;这些话便有些重了,江氏喃喃的客气两句,没有再过多逗留起身走了。

  霜霜带着十二分的不好意思送了江氏出来:“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们二哥就那脾气。”

  江氏回望她一眼,轻轻点头:“二嫂留步。”

  她现在是一肚子的委屈与生气:好心给他做件衣服,说什么要谢谢自己,可是他哪一句话不是在怪自己,当自己是个傻子听不出来嘛。

  沈二爷和霜霜给她又是道谢又是赔礼,她看到眼中十分不舒服:可显着他们是夫妻一体了,如果真要道谢只一人足可以了,非要夫妻一起?

  可是她满肚子的气恼也不好说出口,只能忍着气回了房。

  刚刚坐下来不久,江氏便听到外面小丫头们在说话:哪天小丫头们都说话的,是她不让剪烛等大丫头管,说院子里没有个生气,由着小丫头们说笑还能添一两热闹,不至于死静;但是今天她听到之后却心烦的很,叫剪烛出去看:“当我是个死人了,吵是这样让不让人活了。”

  剪烛看她心气不顺,急忙出去喝止小丫头都闭嘴;因又问吵嚷什么呢,才知道原来是二爷院子里有烟气——烧了一件崭新的袍子和鞋。

  剪烛听到这后心里一颤,更是喝小丫头们不要乱叫乱嚷,各自当好自己的差不要只一味的疯玩:这事儿如果被自家主子知道,今天这口气更要生得大了。

  她喝完了小丫头,转身打开帘子要进屋时,却发现江氏就立在那里;看到自家主子脸色有些发白,剪烛连忙扶住了她:“奶奶,您怎么在这里不声不响的立着,倒把婢子吓了一跳。”

  江氏推开她的手,转身回房坐下道:“你出去到二房那里打听一下,那衣袍和鞋子都是什么颜色,什么人做的或是什么人送过去的。”

  剪烛原想劝两句的,可是看到自家主子脸色不对,终究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打听事情。事情很容易便打听清楚了,她回来对江氏一说,江氏的脸愈发的白了。

  江氏听完之后一直坐在那里,不言也不动。这下可把剪烛急坏了,她是知道自家主子心事的人:每次江氏半夜时分悄悄出去时,带在身边的丫头都是她;可以说江氏有什么事情并不避剪烛的。

  剪烛忙有言语相劝,江氏也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软倒在床上。

  江氏却不让剪烛去请大夫:“我知道这是有人让他来气我的,我知道。”沈二爷如此做,一定和那个沈五爷有关;她想着闭上了眼睛:“你不用怕,我一会儿就能好。我,是被自己气到了。”

  剪烛不明白江氏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好言宽慰她。

  江氏摆摆手打发了剪烛出去,闭着眼睛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素心和素月看到剪烛出来:“奶奶怎么了,平日里的性子好到不行,今儿难得看到奶奶发作——是不是二房那里说了什么话给奶奶听,我们奶奶性子就是弱,只有被欺的份儿。”

  剪烛只是摆手:“现在奶奶睡着了。”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答素心二人。

  看到剪烛走了,素月往地上啐了一口:“满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们都成了白吃饭的。”素心拉了她一下,自坐到廊下和小丫头们悄声说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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