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898)

  死死的盯着红袖,看到红袖眼中的冷意,江氏不敢赌:万一郑红袖当真敢,她只怕是拦不下来的;眼下,她还没有救下自己家人的把握。

  她咬牙:“好,只要取来妆盒让我梳洗完,我便有问必答绝不隐瞒。”说完,她狠狠的转过了头去,她知道她失去了让沈府中人最为难受,最能打击沈府之人的把柄。

  就算把红袖恨死,就算想把红袖生生的活嚼了,眼下她也再无一丝办法了;不过她低垂的眼中闪过了阴狠之色,只是无人看到。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听着红袖和江氏的对答,能明白江氏除了毒害沈老祖等人之外,还做了什么坏事:自己等人知道,会被活生生的气死——那是什么的错处?

  她们疑惑的看向了红袖:是当真,还是江氏在危言耸听,故意吓她们的?

  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为了沈二爷,江氏有些所为只能瞒下,让它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她福了下去:“太夫人,就允了江氏所请吧。”

  太夫人和沈夫人对视一眼之后轻轻点头:的确是不易对江氏大动干戈,怎么说她也是沈家的少奶奶,有干什么事情先说清楚了再责罚比较好;真万一打她时她胡乱说些败坏沈府名声的话,到时反而更不好收拾。

  红袖得到太夫人的示意,立时打发人去取来了江氏的妆盒。

  江氏就在厅上,坐在椅子上,让丫头捧着妆盒与铜镜,把她最为贵重的首饰、艳丽的珠花插在头上,然后就青着脸色坐得笔直。

  她原本梳洗就是为了气沈太夫人等人的:就算是她死,也要活活的气死一个两个才能如意;只是现在她反被红袖要胁,眼下的一番做作便根本没有了什么作用,只显得她更不知廉耻、更加恶毒而已。

  沈太夫人不再开口,她也明白江氏是在故意气自己,所以她定下心神来慢慢品茶,一切由着红袖来处置。

  红袖看向江氏:“嫂嫂是自己把事情都说出来呢,还是我现在打发人请江府的老太君、江府的老爷、夫人一起来听听,也好让他们和嫂嫂你多聚一聚。”

  江氏脸色泛白,狠狠的盯了红袖一眼道:“我的所为,我娘家自然会知道——总不能我死了,不给我们家一个交待,是不是?想来,已经有人去请了吧?”

  红袖淡淡的道:“嫂嫂果然是好心机,既然什么都明白,那时间无多,嫂嫂自己看着办吧?怎么说,刚刚嫂嫂梳洗都用掉了不少时间呢。”

  江氏抬了抬手,不过却又很快的放下了;她原本是想取头上的钗或是什么砸过去,稍稍出口气的,但是她还有算清醒,知道砸下去之后郑红袖更加不会放会自己:自己的家人来了之后,能不能全部安然无恙的出得去沈府就难说了。

  并且,她已经让江家的人难为、难看了,她并不想家人陪着她一起在厅上被沈家的刁难:她在一旁看着,岂不是更难堪?

  当下她冷冷的开了口:“当初我也是冲喜而来,不过并没有想到我的那个夫婿根本就是弥留之际!我百般的服侍,小心的伺候,一心希望他能醒过来、活过来,哪怕是能给我留下一儿半女的,我以后的日子也能有个指望、有个依靠。”

  “但是不管我如何小心在意,沈三爷还是去了!”江氏一下子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当初是假惺惺的说什么让我另嫁,但是我们这些冲喜来的,家里都是看上了沈府的权势,你们心知肚明我们家人是不可能允我改嫁的,说得那么好听也不过是图个好名声”

  “你们莫要再摆出自己有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来,我呸!”江氏狠狠的啐了一口在地上:“你们当真悲天悯人,便不会在自己儿子、孙子快要死得时候冲什么喜!我就是没有读过几天书,也知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话——难不成你们沈家的儿子、孙子是人,旁人家的女儿便不是人了!”

  “冲喜,冲喜,你们给几个沈家的儿子、孙子们冲过喜,可有成功的?最后呢,看看家庙里那两个‘自愿’去伴青灯古佛的,不一样是冲喜才进得你们沈家门!你们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孙子要死了,却还要旁人家的女儿来陪上一生,你们摸着你们的良心自问,你们也算是有菩萨心肠?”

  “说起来也对,如果菩萨当真是世人口中的好菩萨,自然不会让你们沈家依着权大势大,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喜!菩萨的心肠就是和你们一样的,一样的黑、一样的硬!”江氏已经骂得清泪满面。

  “郑红袖,你今天算计只不过是你的夫婿得救了,所以才有你在沈家的今天;不然你就是和我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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