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1134)

  方才和母亲说话。他想起了一些旧事,好似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东西,他应该记得的,却忘记了。

  这让燕山有点头疼。

  他浓眉紧拧,慢慢回想。

  “.....野种......野种......”他隐约之间,终于想到了母亲为什么掴那个穿着白色孝服女人一巴掌了。

  那个女人指着燕山说,燕山是野种。

  当年燕山不明白什么是野种。

  如今,他却是一清二楚。

  他陡然就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别人会说他是野种?

  燕山后背有点寒意,让他脸色紧绷。

  这到底是思柔郡主的原话,还是自己记忆里的偏差?

  假如是自己记错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错误?燕山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父亲的儿子。

  父亲对他和弟弟们一样好。

  母亲更是疼爱他。

  若是原话.......那仅仅是诬陷秽语,还是另有隐情?

  燕山怔怔的站住了脚步。

  他倏然很茫然。

  “世子爷。”有下人路过,给燕山行礼。

  燕山这才回神。

  他心里猛然间就乱成了一团。

  他理了理心绪,往外院去了。

  问了问大门上的小厮,知道父亲和二弟还没有回来,燕山心里又是一团火再烧,他时刻也忍不住了。他想去找义父谈谈。

  他的义父林翊,就住在王府的外院。

  这些年,义父除了每个月抽出五天的功夫去乡下行走,给百姓免费看病之后,就是在府上,教燕山知识和医术。

  义父住的院子,在外院的东花园内。

  那院子叫逸景院。

  逸景院总是静悄悄的。

  燕山快步奔过来,扰乱了院子里的平静。

  林翊在窗前分药,他有一味药需要制出来,这是王妃前日吩咐的。王府的药,都要经过林翊的手。王妃医术虽好,却不擅长制药。

  脚步了凌乱又仓促的脚步声,林翊微微抬头。

  透过窗棂,庭院已经是昏暗颜色,夜幕落了下来。

  林翊看到了急匆匆的燕山。

  燕山平素稳重,若不是急事,他不会跑得这么快。

  林翊就放下了手里的药材,拍拍手,出来见燕山。

  “怎么了?”林翊见燕山满脸阴晦,一头大汗的,问他。

  燕山却没有回答。

  他喘了几口气,看了眼林翊,反而不知如何启齿。

  林翊让他坐下。

  小书童上了茶。

  林翊坐在燕山对面,问他:“这么晚跑来,是谁生病了,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燕山的心情,已经镇定了几分。

  想知道答应的那份急促。也慢慢平淡了下来。

  燕山勉强露出几分笑容,道:“没有谁生病,我也好着呢......”

  他难以启齿。

  “说吧,什么事?”林翊又道。“咱们父子间,还不如客套吗?我听说,这几日府上乱糟糟的,可是有了大事?”

  自从晋王来到府上,府上的气氛就严肃起来。

  处处都在警备着。

  林翊虽然不怎么出院门,却也隔三差五早上出去溜溜,沿着街道走走。这是他的习惯。

  所以, 他看到了王府戒备森严,就问了朱仲钧什么事。

  朱仲钧告诉了他。

  如今看在燕山,定是有为难之事。

  “......今日。简王世子爷到了庐州,像寻仇的模样。我问了我娘,娘说了些往事。我突然想起来,当年我跟着我娘,去简王府吊祭。那个思柔郡主,好似说了句什么话。”燕山慢慢道。

  这个,林翊知道。

  那次,燕山回来就问林翊,什么是野种。

  燕山也吓坏了。

  因为这个,林翊才决心带着燕山出去走走,免得他将来怯懦。

  “什么话?”林翊故作不知。

  有些话。就是心里的刺,说出来反而叫人心里不踏实。

  像燕山的事,简直空穴来风。

  除了朱仲钧夫妻,就是林翊最清楚了。

  当年,是林翊帮顾瑾之保胎的。

  “那个思柔郡主,说我是野种。”燕山语气幽幽。“义父,这是为何?难道有什么传言,说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吗?”

  十六岁的少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痛色从眼底倾泻。再也压抑不住。

  “燕山啊,你就是你父亲的亲骨肉。”林翊道,“若是有人说三道四,那是心怀不轨。你还记得我当年告诉你,为什么思柔郡主要骂你是野种?”

  燕山有点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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