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糖,拐个醋王(120)

  虽她后来及时醒悟收手,也算悬崖勒马,并未当真那样去做,可毕竟最初的心思,确实就是那样的不端正。

  若云烈知道她最初的接近是怀着怎样冷血恶意的算计,她不确定他还会不会用这样温柔的神情拥住她。

  忆起两人之间的种种前事,她无不自嘲地发觉,打从两人认识之后,她种种与平常全不相同的软弱、茫然与慌乱,似乎皆是因他而起。

  “徐家老太太,给我吃了好大一盘豌豆黄,”她眼中有泪吧嗒滑下,“连口茶也不给喝,甜齁了。”

  听她说了是这样的小事,云烈心中一松,又好气又好笑。

  大掌抚上她的脸颊,以拇指轻轻拭去她面上的泪珠,心疼道,“是不是傻?吃不下不会跟人直说?”

  “老人家嘛……”她攀着他的手臂坐起来,抹了抹脸,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想,那件事要说清楚、讲明白,似乎不是三言两语就行的,还是等待会儿回到昭王府再说吧。

  许是见她神色怔忪,云烈眉心一烁,笑意叵测地将脸凑近,闹她,“我有法子能帮你解解甜腻,只要你同意不扣我五车粮。”

  那薄唇徐徐贴近,说话间的温热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药膏清香,惹得罗翠微长睫一颤。

  “好,不扣。”罗翠微像个视死如归的战士,两腮似映了落霞,却应得很是痛快。

  她这与平日不太相同的反应使云烈放下的心重又吊了起来,又知她倔强,一时半会儿必然探不出她究竟为何烦恼不安,于是他便发了狠似地,以唇舌重重缠上了她。

  第48章

  许是因为两人心中各有惴惴,又都将那股不安藏进了亲吻与纠缠中,这回的场面便就较以往都失控得多。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总之两个火热的身躯就在不知不觉间叠缠到了一处,双丝绞纱似的密不可分。

  若非罗翠微在意乱神迷中没留意,碰着了云烈的伤口,只怕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待到马车回到昭王府停下时,罗翠微板着红脸死死瞪着自己凌乱微敞的衣襟,一时无语凝噎。

  这黑锅她还真没脸甩给云烈一个人背,毕竟这回她真是“共犯”。

  云烈见她瞪着那衣襟,想着她或许是恼了,忙讪讪平复了气息,垂了眼帘弱声弱气地狡辩,“我是怕你热着,才帮你解开些……”

  罗翠微回他一个赧然的白眼,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口中没好气地笑着咕囔道,“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凌乱的衣衫要收拾停当倒还容易,可罗翠微那滟滟微肿的唇瓣,酡红透骨的粉颊、媚如春水的眸子……那可真是一时半会儿藏不起来的。

  马车上虽没有镜子,她也能想得出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模样。

  “你先下去,”她绝望地抬起袖子盖住红脸,“我大概需要一点勇气才能踏出这车厢。”

  出去以后也得捂着脸走,就这么决定了。

  云烈哼哼笑着拽了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一道拖了出去,然后在她小声的惊呼中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中,将她抱起就走。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让别人瞧见她此刻这般娇媚如丝的模样。

  “别乱动,我有伤的。”他沉声笑道。

  罗翠微立刻将脸贴在他的心口,没敢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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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罗翠微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若不是今日黄静茹突然再提起,她都已不记得自己最初接近云烈的盘算了。

  又或许,她是刻意淡忘,假装自己与他就像天下间任何一对为情所迷的普通小儿女,就只是单纯将对方看进了眼中,就收在了心上。

  若这是真的,那该多好。

  当初在泉山猎场,两人挑明心意时,她是想过要向他坦白的。

  可是她心中那丝淡淡的卑鄙与侥幸最终战胜了坦诚的勇气,她使了个诈。

  那时她对云烈说,“有件事,若我不说,心里就过不去,可若我说了,或许你就不再想搭理我了”。

  根本就是在赌他对自己的心意,在赌他会不会舍不得。

  然后,云烈说,“闭嘴,不想听”。

  她赌赢了,仗着他的心意,仗着他的舍不得,就这么卑鄙地为自己赢到了不必坦白的心安理得,还趁机讨得了他一句“将来也不许再追究”的承诺。

  罗翠微越想越觉得,自己就像话本子里那种挖空心思骗人身心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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