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杏纸上春(182)

  妙回春不解:“次日再返回山上,十五那日随众人一起又下来?”

  这是在瞎折腾什么呢?

  燕临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汤,啧啧嘴道,“不懂他在搞什么。十三日夜里下来也没进城,不知去哪里了。十四那日一大早偷偷摸摸回府,快黄昏时才又往团山去的。”

  “殿下回自己府中,用得着偷偷摸摸吗?”妙回春显然认为燕临是在胡说八道。

  燕临瞪了他一眼:“怎么抓的重点?难道重点不该是他十三日夜里去哪儿了吗?”

  妙回春心中嘀咕,他是殿下,他去哪儿还得向咱们汇报行踪啊?

  “你怎么做的暗探,一点好奇之心都没有,”燕临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又道,“何止偷偷摸摸,回来后还在一个人躲在主院,鬼鬼祟祟地……洗、床、单!”

  妙回春诧异地抬头望向燕临:“你蹲主院墙头偷窥殿下行迹?”找死啊?

  燕临一拍桌,怒道:“怎么抓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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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回了宜阳城后,李崇琰白日里几乎以东郊叶宅为家了——

  当然,他倒是很想夜里也以此为家的,不过叶逊表示,若一条腿断过两次,只怕会接不好,他便只能权且退上半步。

  “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顾春一扭头,李崇琰顺手将盘中切好的一小块瓜果递到她口中。

  顾春放下手中的笔,就着座椅转身面朝他,伸了手臂环住他的腰,口中是甜滋滋的果香四溢。“我都忘记问你,你跟司家,是怎么谈拢的?”

  原本以为司家会凭着小金庙玉矿这张底牌,与李崇琰顽抗到底,没曾想九月十五那日,司凤池竟与李崇琰一道进了宜阳城,等同宣告彻底接受定王府的收编了。

  不止如此,九月十六起至今,司家与江家也陆续比照之前叶、卫两家的做法,陆续将非屯军在编人员撤出团山,根据各家意愿分别安置在屏城与宜阳两处。

  李崇琰乐得由她抱着自己的腰撒娇,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噙笑道,“当年叶明秀许过司家什么条件,我也同样许他们就是了。”

  数百年来司家守着那玉矿,却从来没真正大规模开采过,说明司家拿着那玉矿也没想真做什么,只不过打算以此为护身符,增加自家家族在团山掌权的分量与底气罢了。

  或许当年叶明秀也是看懂了这一点,便同意司家继续保有玉矿所在地的秘密,并让他们以此为筹码,在团山的主事权上分一杯羹。

  “可是,你就不怕,哪日司家当真有不肖子孙动了玉矿的心思?”

  顾春拿脸在李崇琰腰间蹭了蹭,惹得他忙不迭一把揪了她的衣领将她往后拎了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偷偷在我衣衫上擦嘴,”李崇琰笑瞪她那假作无辜的模样一眼,又道,“司家无非就是对权利恋栈些,倒没更大的野心。我派人探过了,那座玉矿若当真要开采,其价值足够再打一场立国之战的。”

  只要司家没有造.反之心,他们便不会轻易私自开采那玉矿。

  “我与司凤池谈过,他们没那么傻,”李崇琰索性拎了她的胳臂将她抱在怀中,两人又黏黏糊糊窝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旦团山有玉矿的消息盖不住,且不说嘉戎那边一定会闻风而动,连京中各方势力只怕都要撕破脸合力围剿团山。”

  也就是说,那玉矿在司家手中,其实也是一块烫手山芋,只是个象征作用罢了。象征着司家对团山屯军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最后的底牌。

  有这份底气在,团山屯军便可安心守着这边境险要之地,不必担心有弹尽粮绝的那一天。而司家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家族会被挤出这支军队的权利核心之外。

  顾春“哦”了一声,低头揪着他的衣襟玩儿:“算了,太复杂了。我还是专心写我的稿吧,这种大事就请殿下自己操劳了。”

  李崇琰笑笑,点了点头,不经意一撇头,瞧见她摊在书桌上的手稿,目光立时有些发愣。

  这些日子他虽每日都过来与顾春窝在一处,多数时候两人却是各忙各的。顾春只管埋头写稿,李崇琰除了要处理各项公务,还要忙着筹备婚礼的诸多琐碎之事,因此他也并没有认真瞧过顾春到底在写些什么。

  察觉到他骤然呆愣,顾春顺着他的目光瞧去,立时惊慌地自他怀中倾身扑到桌案上,以自己的身体盖住那手稿。“不许偷看!”

  “我可是光明正大在看,”李崇琰拎小猫似的再度拎了她后颈的衣领,笑得跟个调戏小姑娘的恶霸似的,“快让开些,撕裂罗衫那一段……我还没看完呢……什么材质的衣衫那么好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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