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杏纸上春(69)

  顾春一边组装着那套梅花袖箭,分神回话:“不是我的任务,是叶家的任务。今夜因是叶行络与叶盛淮都不在寨中,所以才由我递补。”

  若叶行络、叶盛淮或叶逊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在,顾春此时就该在白石楼的地下暗室中和老人、孩子们待在一处。

  李崇琰勾起唇角,炯炯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寨中的动向,“我一直就奇怪,叶家仅凭手中的济世堂就能在团山地位超然,这未免也有些不合常理……”

  毕竟,司家手中有一个遍布国境之内的消息网,江家与卫家掌控着团山的金源渠道,而叶家只凭手中的一家医馆就能与这三家共掌团山屯军,但凡稍微用点脑子,都会发现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原来,叶家是团山的坐地鼎。”

  真正的,最后一道防线。

  窗外,黑黢黢的天幕笼罩下,一场不为人知的围歼正在悄无声息地上演。

  此刻的团山本寨已全无平日里热闹喧嚣的安和与温厚,静默、肃杀,铮铮凛凛如这边陲上不可侵犯的国之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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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搞事吓到弃文,这真的是一个小甜文,我以我优秀的坑品保证!

  擦泪.jpg

  第32章

  这显然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围歼之战。

  集全寨屯军在编人员四百余人, 以逸待劳、以众击寡, 又占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其场面几乎从容到不好意思被称之为一场战斗。

  而很显然, 那嘉戎的十七人小队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极度冒进的采取了就地分散成三组的策略——

  于是这场伏击顺利地变成了一次绞杀。

  各家院墙上随处可见的十字箭孔中悄无声息地探出寸许箭头, 待猎物进入狩猎范围的一瞬间, 箭雨齐发, 似是无声的战鼓与号角。

  同一个位置的十字箭孔内绝不发出第二箭, 藏身在箭孔后的猎手们在猎物试图反扑之前早已撤离或隐匿,这使所有的反击如重拳打上棉花般徒劳。

  小组阵型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冲散后,嘉戎人见势不妙,竟连小组阵型也放弃,当机立断逃出毫无遮蔽处的石头主街,化整为零, 各自为战,纷纷退入离自己最近的支巷, 试图寻找藏身地点。

  突如其来又无法还击的攻势显然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猎物的慌乱,这导致他们根本没发现, 那些箭雨其实是一个封锁阵, 真正目的就是迫使他们无法回撤,只能往寨中支巷深入。

  当他们分别进入十数条支巷后,才知比起一览无余的石头主街来说, 这些看似可供藏身的支巷才是真正的死地。

  每条支巷仅一处生门,当猎物进入支巷后,地处生门两旁的宅院侧门突然同时门户洞开, 两辆刀车缓缓滑出,旋即并排、靠拢,转瞬之间就将生门之内封为死地,并朝支巷内寸寸推进。

  于是他们只能选择往巷中更深处奔去。

  而每一条支巷最尽头的回雁剑阵,便是他们今夜此行的最终点,也是他们一生的最终点。

  对他们来说,最为凄凉之处在于,自他们踏入石头主街,到他们死,通常都不会有一个正面相持的机会,若他们中有人心怀着“在面对面决斗中壮烈战死”的光荣梦想,那是注定要落空的。

  在三个月前李崇琰初到本寨时,曾在司凤林手上吃过回雁阵的亏,可此时他才确定,当日司凤林真的只是在与他玩闹,绝无半点恶意。

  因为此时被击发启动的回雁连击阵上的每一片锋刃,显然都是淬毒的。那些被困入阵中的嘉戎兵每每在试图冲阵时,只要被锋刃沾身,不过一呼一吸之间便无声倒地,连个留遗言的间隙都没有。

  “春儿,你方才说,鸟语哨音里提到,来的共几人?”李崇琰再次以俯瞰全局的目光扫视支巷中的每一个围歼点。

  顾春有些惊讶地抬头,在黑暗中朝他站立的窗畔投去奇怪的一瞥,影影绰绰中不见他回头,便有些别扭地答道:“十七人。”

  “十字箭阵放倒三人,回雁阵十二人,”李崇琰再次以目光向外逡巡一遍,确认无误,不禁皱眉,“还有两人去哪儿了?”

  因顾春在夜里视物不清,一开始便放弃在窗前观战,此刻听李崇琰将猎物人头细细点了一遍,就在心中默了默寨中地形,“没事,约莫是谁方才故意漏的。已有一年多没有猎物上门,有些坏心眼的崽子大概憋疯了,玩呢。”

  果如顾春所言,不消片刻,方才趁着暗夜乱中躲上树梢的两名猎物很快狼狈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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