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时不慎，“绿舌头”吧唧一下，断了。

秋水：“……qaq”

雪糕掉下去的时候，擦着手，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黏黏腻腻，很不舒服。秋水自己吃不了，见秋云吃得开心，心里顿时不平衡，手肘往左边一戳，正吃得开心的秋云手里一下子没拿稳，尊贵的巧克力雪糕在空中晃了几转，最终身死草丛。

秋云：“……艹”

秋水：(*^▽^*)

然后秋水沾着雪糕的手往秋云脸上一抹，秋云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染上一抹绿。

秋云：……

两人你攻击我我攻击你，反弹反弹反弹无效，玩了将近半个小时，雪糕都快凝固了，才想起来要去洗手。

“都怪你啊，幼不幼稚，”秋水看着手上的污渍，嫌恶地皱皱眉头，“我估计是洗不干净了。”

秋云眉头皱得比秋水更紧，然后灵魂发问：“那雪糕掺了502？怎么不把你嘴巴也给封上？”

“爬。”

两只小朋友慢吞吞来到池塘边。

树荫下的大人们见状，笑嘻嘻说了句：“小孩，小心点啊。”

秋水慢吞吞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水面。

“热的，比热水还热。”

水面被阳光照耀，波光粼粼。

秋水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来。她不由得往后缩了缩，手指上沾着的池水恍若火焰一般，带给她灼烧的错觉。

“你不洗？”在她愣神间，秋云已经利索地洗掉了脸上的雪糕。

秋水嗓子一紧：“我当然要洗了！”

然而嘴上是这么说，一分钟过去了，她依旧没敢再伸出手，表面平静的池塘，在她眼里就像是一头择人欲噬的野兽。

见她愣愣呆呆地望着池塘的模样，秋云怀疑她是傻了，啧了声，一只手抓起秋水，一只手往池塘里兜了一捧水出来，轻轻柔柔地为她擦洗。

“还想把这一身带回去啊，妈不打你才怪。”

温热的池水浇在手臂上时，秋水有些瑟缩，然而在秋云坚定而温柔的动作下，那股灼热的痛觉渐渐消失，再一低头，池塘还是那个池塘，也不知道刚刚的害怕是因为什么。

狂跳不止的心脏渐渐安稳了下来，秋水缓缓吐出一口气。

然后她偏头，望见秋云异常温柔的眼神，干巴巴地说：“秋云啊，你是不是吃错雪糕，中毒了？”

要不然怎么这么温柔，娘兮兮的，秋水光是看着就受不了，鸡皮疙瘩起了一串，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够做出这幅样子。

秋云没有回答，继续手上的动作。很快，最后一点雪糕的痕迹被洗去，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巾，又为秋水仔仔细细把水擦干净了。

“好了，”在炫目的阳光下，他的笑意柔和，眉眼里却带出一股隐约的怅然，“回家吧。”

秋水愣愣看着。

……

“我哪儿给你洗了，做梦吧！”

又是一个夏天，姐弟俩在外面疯玩一整天，满身热汗，回到家后，迫不及待打开空调，从冰箱里翻出雪糕。吃着吃着，秋水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一次，嘴里不由得提了一句。

秋云却像是忘记了一样，蹙着眉头回想。片刻后，他摇摇头：“你记错了吧，我当时只给我自己洗了。”

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都多少年了，当初他们刚上小学不就，现在初中都已经毕业，记不清楚其实也很正常。可是秋水心里却莫名不舒服，她急切想要秋云承认：“你绝对给我洗了，再想想再想想！”

秋云被她念烦了，只能“嗯嗯啊啊”承认了。

然而秋水心里却空落落的，生不出半分喜悦。

她甚至有些怅然。

……

秋云是C市这次的中考状元，最后选择了历史悠久、师资雄厚的一中。秋水这些年发奋努力，成绩火箭一般上升，早就不是之前被嘲笑的学渣了，但是她没有和弟弟一起进入一中，反而来到了三中。

两所中学其实都差不多，只是一中要离他们家近一点，秋云搞不清她是吃错了什么药。

再一想，三中一中是老牌对手了，从校服样式颜色到校花校草颜值，比拼从来没有停止，两校高层还有可能握手言和，但学生绝对不会。秋云于是将原因归结为秋水想对自己发起挑战。

然而真正的原因并非如此。

“秋水同学，欢迎你来到……我们学校……”

三中的迎新老师在耳畔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秋水听着听着，发起了呆。

她的志愿最开始是一中来着，只是到了要上交的时候，鬼使神差改成了三中，似乎有什么力量推动她来到这个学校。

她应该要寻找什么，只是却迟迟没有找到。

她来得早，完成报道手续之后就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嬉笑打闹的同学，有人出于善意和好奇，主动和她交谈，她一应会以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