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喝了一杯就醉是因为他在酒里放了东西,可是这一次让赫沉觉得,她酒量好像真的不怎么样。
他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
“在干什么?”他垂眸看了一眼身侧的餐桌。
卫珈撑着下巴:“庆祝一下。”
“庆祝?”
“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是好不容易季度考核告一段落,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不管结果怎么样,她已经尽可能地做到最好了。
当然,自己做菜和喝酒不仅仅是因为开心,还是想分心和壮胆。
赫沉在她身侧的位置上坐下。
“你做的?”他问。
“是啊。”卫珈笑了笑,“本来还想让Ash尝一尝,可惜你们不能吃。这样一比起来,仿生人实在少了太多乐趣了……”
说着她才后知后觉Ash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环顾四周没看见人影,现在餐厅只剩他们两个人。
卫珈目光重新落在酒杯上,手还没伸出去,就听见身边的人嗓音低沉道:“你喝醉了。”
“没有。”她摇头,“我的酒量我心里有数。而且刚才Ash告诉我,这一瓶度数很低。”
说着卫珈想到什么又赶紧解释:“那些酒一直放在酒柜里我从来没动过,刚才问过Ash,它说可以喝我才动的。”
度数很低?他伸手把玩着瓶子,手指好像无意中划过包裹着瓶身的精美纸带,上面有被人拆开过的痕迹。
赫沉垂眸,笑得意味深长,“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既然没醉,那你接着喝吧。”
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他很好奇到底是不是这样。
卫珈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什么异常,于是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去端起杯子。她没觉得晕,酒意好像还没上来,好像还能接着喝。
而且好像喝了酒,跟他相处起来真的没那么不自在了。想到这卫珈觉得这个办法实在是好,于是心情颇好地又喝了一口。
赫沉目光无法自控地落在她沾着盈盈水光的嘴唇上,喉间发干,“好喝吗。”
她点头。
他忍耐着蠢蠢欲动的念头,状似无意地问:“不生气了?”
卫珈心里哼了一声,没回答。
过了一会见赫沉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皮笑肉不笑地问他:“指挥官难道没有什么事要做?”
“我现在‘死’了,应该还躺在医疗所里,处理政务的事也轮不到我。”
卫珈没细想,他不走那她走好了。一口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酒,她站起身打算把桌上的餐具收拾一下。
没想到站起来的一瞬间,头突然有点晕,她没站稳,脚下虚浮地踉跄了一下,赶紧伸手想扶住椅子靠背,结果碰着的却是男人温热结实的手臂。
“怎么了?”赫沉不动声色靠近。
“……没怎么,一下子没站稳。”说着卫珈还想挥开他低头收拾,手却被他不容分说地握住,一只手完完全全被他包裹在掌心。
“让Ash来。”
“力所能及的事情要自己做。”她神色认真。
赫沉盯着她,被她的语气和神态弄得脑海之中有种情绪变得又热又软。
可爱。他想到这个词。
他故意松手:“那好。”
卫珈如愿以偿,撇了撇嘴低头收拾起餐具来。
碗盘整齐重叠,好像没什么大问题,结果走路的时候有点不稳,抱在手上的餐具碰撞出细微的响声。
赫沉皱眉盯着她的动作,等她不紧不慢地把东西放进清洗器的时候眉头才一点一点松开。
“我要上楼了。”听语气,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他说的,然而路过餐桌的时候她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酒瓶上。
脸上闪过一抹挣扎。
最后她走过去,“再喝最后一杯。”
“想喝?”赫沉抬手,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倾倒。
卫珈愣了愣,站在原地看着。
餐厅柔和的灯光落在他金发与深刻的五官线条上,好像格外的……好看。
倒完酒,赫沉才佯装刚刚察觉她的偷看,漫不经心地抬起眼,蓝色的眼睛在光线明暗之中让她有些失神。
“不要?”修长白皙的五指握着酒杯往她面前递了递。
卫珈回过神,把杯子接过,然后默不作声地喝完。喝完最后一口,那只手又“体贴”地把杯子给拿走了。
回甘醇厚的酒香让她觉得无比满足,思绪和身体好像都轻了不少。卫珈揉了揉耳边的头发,“我上楼了。”
赫沉放下杯子,慢条斯理跟在她身后。
客厅灯光已经被Ash调暗,暧昧光线中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人,像是胸有成竹的猎食者与毫不知情、半点没有察觉的猎物。
刚走了两级台阶,卫珈就觉得晕晕乎乎腿软了。
“奇怪……”她轻轻嘀咕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