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带刀+番外(149)

阮霰又“嗯”了声, 偏头看向白飞絮:“劳烦白姑娘将幻境解除。”

“小事。”白飞絮手指一动,捏了个诀。动作一落, 从上经阁传来的元力波动顿时止歇。

“多谢。”阮霰道, 视线转回阿七:“通知阮家余下所有人, 去议事厅。”

阿七忙不迭道“好”, 转身掉头, 和林间鹊一起往山下走。

“我也去!”阮秋荷不太习惯庭院里的血腥场面,当即追出去。

谢天明和镜云生也跟着去了,沈不悔仍藏在茂密的枝叶间,没打算动弹,但原箫寒投去极具威胁性的一瞥后,他立马跑了。

庭院中唯余阮霰、原箫寒与白飞絮。阮霰和白飞絮同为排在江湖美人榜上的人,都美得如同画里走出来一般,又各有千秋。

白飞絮的美,美在眼角眉梢间流转的妩媚,宛如春水般荡漾人心,而阮霰,他似一株开在雪夜里的白梅,香在暗地里浮动,素净又清傲,但比白梅更孤高渺远,远在山巅不可摘。

这两人面对面站着,是一副不可多得的、赏心悦目的画面,但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能请动白姑娘出手相助,想必他们答应了你一些条件。”阮霰打量白飞絮半晌,冷淡开口。

“他们以春山刀阮雪归的名义向我担保,让我能和阮方意见一面。”白飞絮答。

阮霰没料到是这个条件,不过转念一想,又合情合理,便道:“怀仙街二十五号,最迟不过明日午时,他会去那里。”

白飞絮信了这个说法,点了下头:“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不送。”阮霰淡淡道。

白飞絮转身走远,阮霰重新抓出一把刀,但略加思索,又放了回去,提步走向原箫寒。这人不知从何时起,靠到了长廊的一根廊柱上,歪着头,目光漫不经心随着阮霰移动。

阮霰不说话,走过去直接扣住原箫寒腕脉,数息后,抬眸看向他:“元力过度消耗。”

原箫寒轻哼一声,撇开了头。

“还有走路的力气吗?”阮霰伸指在原箫寒手臂上弹了一下。

“走路的力气是没有了。”原箫寒慢条斯理把脑袋转过来,望定阮霰,挑了下眉,“但还有亲你的力气。”

说完,他捏住阮霰下颌,狠狠咬住那双柔软微凉的嘴唇。

阮霰想说什么,但所有声音都被原箫寒吞入腹中,独属于这人的清冽气味铺天盖地袭来,将他完全包裹,不留一丝缝隙。

这次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深更狠,原箫寒发了狠,阮霰也不甘示弱,不经意间,也不知谁咬破了谁的舌尖,鲜血溢出,又迅速消失。

“吃错药了?”不成节奏的喘息中,阮霰终于抓住一丝空隙,将这人远离了些,瞪着眼问道。但他眼底眼尾尽是水色,除了勾人,没有一点震慑作用。

原箫寒将唇印上阮霰眼睫,迫使他闭上眼,“你知道我不高兴。”

……

“霰霰,我不高兴。”原箫寒把住阮霰微颤的腰身,重复着说道。

阮霰咬住下唇。他很清楚原箫寒因何生气,但这件事上,他们无法达成共识。以身诱敌是最快、成本最低的方法,他不能去赌原箫寒临场的爆发,也赌不了自己是否能够在紧要关头发挥出高于寻常的水平。

“说话。”阮霰的沉默让原箫寒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他低头到阮霰颈侧咬了一下,沉声道,“霰霰,我要听你说话。”

“不想和你说这个。”阮霰将脑袋别过去,垂眼微喘。

原箫寒换了个地方咬,“以后还这样吗?”

阮霰不答。

“以后还这样吗?”这次咬的是锁骨。

阮霰仍然不答。

如是三次,阮霰皆闭口不言,原箫寒暴怒抬头,将阮霰的脸扳过来,死盯着那双浅色眼睛,低吼:“阮霰,回答我!”

阮霰眼眨也不眨,同原箫寒对视片刻,缓慢道:“我要去议事厅。”说完便要抽身,原箫寒环在他腰上的手猛地一收,同时拂袖扫出横在镜雪里的所有尸体,往此地落下一道结界。

原箫寒拖着阮霰走进一间房,反手锁上门,“你不去。”

“原、箫、寒!”阮霰甩开原箫寒的手,咬牙切齿道。

“我在。”原箫寒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我现在没空和你做这些事!”阮霰冷着声音。他鲜少真正对人发火,没想到第一次被逼出愤怒的表情,竟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对这个人。

原箫寒也意识到这一点,声音更轻了些,他蹭了蹭阮霰侧脸,胸膛和后背贴得没有一丝缝隙,清楚地感觉到阮霰身上的起伏。

“让阮家的人等上几个时辰,甚至一夜,又有何妨?”

“反正你没打算真正接手阮家,想做的事情,不过是除掉阮东林的同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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