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带刀+番外(70)

微凉日光下,阮霰面无表情,眸色冷淡,气质冰寒,彷如一株开绽在高山深雪上,不可接近的花。他缓慢挑起刀尖,对准雾非欢:“你现在离开,我不杀你。”

红衣人脸色瞬变,表情狰狞又张狂,“有本事你来杀啊!我等了你百年,都不见你来杀我,所以我亲自送上门来、让你杀!”

原箫寒亦皱起眉,若说阮霰与他被称为“一生之敌”,那么这两人,该是生死之仇了。他不愿阮霰在此地刀刃见血,抬手按住这人肩膀,并道:“你只会死在我的剑下。”

“呵。”雾非欢又是一声冷笑。

“你不信?”原箫寒压低声线,略带笑意的语气里透出些许寒凉,“在龙津岛,你已被我打败过一次。若是再来,你便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雾非欢想起昨夜被原箫寒拿剑柄和剑身砸的那两下,便浑身来气,怒目瞪圆:“你!好你个孤月剑!我以前怎么没听说,你和阮霰关系这样好?”

“现在听说了。”原箫寒轻哼道。

红衣人紧紧握住骨刀,因为太过用力,整条手臂都在发抖。他瞪着原箫寒,继而瞪向阮霰,良久后,从后槽牙中挤出一句:“阮霰,我们下次再见!”

言罢,转身走出渡河秋。

原箫寒拉远同阮霰的距离,收剑后抽出玉笛把玩,边问:“你和你徒弟之间,没有和解可能了吗?”

“和解?”阮霰扯了下唇角,笑得讽刺,“国相大人,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所有事,都能和解。”

“但这个世界,也不是非生即死。”原箫寒偏首望定阮霰,语气认真。

“却是非成即败。”依旧是清冷透寒的声音,但说完这话,阮霰陡然转身。

原箫寒眼皮一跳。下一刻,他看见阮霞抬手,抓住了向自己靠近的黄衣人臂膀,然后压抑着咳了一声。

这个人——原来除了那条狗外,竟还有旁人能够被他深信至斯?原箫寒没发现自己皱了下眉。

“阿霰?”谢天明扶住阮霰。这人垂着眼,唇几近无色,眉梢紧皱,额前生汗,谢天明赶紧抬手探上他额头,发现竟是一片冰凉。

“阿霰!”边唤,谢天明边将阮霰半背在背上,提步往北,打算去找点暮鸦。

原箫寒沉着眼眸过来,拦住谢天明去路。观阮霰方才对此人态度,此人当是深得阮霰信赖之辈,甚至到了可当面示弱的底部,因而他并未试图将阮霰从这人手中抢回。

“你是他什么人?”原箫寒问,“打算带他去哪里?”

谢天明却是害怕原箫寒会对阮霰做什么,纵使深知自己与对方境界上的差距,仍横剑于两人之间。他直视原箫寒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这话该换我问你。北周的前任国相,你帮阿霰逼退雾非欢,为的是什么?”

“你叫他‘阿霰’。”原箫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语气里暗藏不爽。

“这与国相无关。”谢天明沉声道。

“看起来你们很亲密。”原箫寒又道。

“看不出国相如此关心阿霰,但据我所知,但阿霰与国相你,并非互帮互助的朋友。”谢天明心底闪过一些疑惑,“还是说,这百年间,你们关系有所改进?”

谁也不肯做出回答,话语里尽是机锋。对峙之间,阮霰转醒,缓慢撩起眼皮。

“他帮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可以帮他拔出寒露天的人。”边说,阮霰边离开谢天明后背,站直了身。纵使那两人的对话,他只听见了个尾巴,但不难猜出谢天明为何会做出那般言论。

阮霰瞥了原箫寒一眼,又对谢天明道:“走吧,去廷秀园,你不是想要下酒菜?”

谢天明收起面上的逼视神情,转过头去,一脸担忧地对阮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下酒菜?我带你去找境主。”

“不必,我没事。”阮霰淡淡道,顿了一下,又补充:“就算偶尔有事,但很快就不会这样了。”

言语之间,已是走到渡河秋入口。

“果然还是老样子。”谢天明无奈低叹一句,接着替阮霰向原箫寒道了句“多谢国相出手相助”,便去追那人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渡河秋内唯余原箫寒一人,他临溪涧而立,抛起玉笛、复又接住,隔了许久,慢条斯理“啧”出一声。

语气凉幽幽的。

第三十五章 此事休提

朱楼乃入瑶台境后, 所见第一座建筑,如其名, 红漆朱瓦,在初生之阳照耀下极为瞩目。

天字七号与钟灵在朱楼门口相逢, 一狗一人都不想参加这入学试,干脆蹲在墙根聊天扯淡。阿七终于找到机会, 将心中疑惑问了个明白。

原来花间独酌和孤月剑主是同一个人,也就是北周前任国相原箫寒。

岫青晓白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