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顺治爱美食+番外(23)

  天生急脾气差点因为清兵入关出家做和尚的归庄没有好友们的好耐心,听着多铎偏颇的碎碎念,额头青筋一跳,跳起来反驳,“君有错是君的失误,臣子可以劝谏,但是臣子个人的节操是个人的事情。”

  多铎心里一喜,他就喜欢归庄的急脾气,当下他想着皇上平时劝说他们的说词,装模作样地附和道:“说起这个事儿,同为臣子,本王也是感同身受,身为臣子忠于皇上自是应该。”

  忠心好啊,做臣子自当忠心“皇上”,他把小顺治感叹的那句“洪承畴为汉家百姓做的事儿,为朝廷做的事儿不能故意忽视……”忽视,继续唠叨。

  “洪承畴的事儿且不说。说说钱谦益。你们因为钱谦益投靠朝廷就写诗讽刺钱谦益‘平日袖手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王’,太过了。求生乃人之本能,有什么错儿?”

  “人是人,不是畜生,岂能被本能控制?”一个中年人怒喝一声,提起钱谦益他就恨—以前有多尊重,现在就有多痛恨。

  又发现一个突破点的多铎眼睛一亮,待要继续刺激他,眼角瞄到一半的人都围在画儿上,王时敏几乎把脑袋趴到画儿上,当即上前一步麻利地把画儿卷起来收好。

  想要继续看画又不想求他的众人……,鞑子就是鞑子。

  鞑子多铎了解什么是所谓的东林党精神,知道什么是汉人眼里的“死--忠”和“活--奸”。设身处地地想,如果他的族人投降外人,他也恨,就算是因为立场的不同而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满人也看不起吴三桂这些人。

  但是,对于范文程、洪承畴,尤其是明亡后投靠朝廷的钱谦益这些人,他虽然也和汉人一样心情复杂,但是他非常同意小顺治的说法,那是一种很温暖很厚道的说法。所以他对着恼怒不已的中年人“语重心长”地回答,“人不是畜生,可人也不是神仙。佛祖都要镀金身,更何况凡人?”

  “至于生和死,生何足轻?死何足重?他们一没有害人,二没有害国,做的都是对老百姓好的事儿,如果就因为他们在明亡后投靠朝廷而被你们的几句话两句诗逼死了,你们会开心吗?”

  众人心口一震,沉默。他们更想用言语逼死吴三桂那个狗贼,可是他们知道,做了狗贼的人是没有良心的。

  多铎对着海上龙舟的方向一抱拳,满脸恭敬,语气严肃地说道: “这话是皇上说的,皇上还说老百姓要的只是温饱安定的日子,可是有些人把“生死道德”化成一把刀,杀向以身殉明的人,杀向投靠朝廷的人,杀向在座的诸位。”

  第12章

  多铎的话音一落,屋子里刹那间静得落针可闻,随即有人抱头痛哭出声。

  作为一个生于明长于明的大明人;作为一个从小学习理学文化、忠君思想的儒家人;作为一个在骨血里面自恃汉人身份看不起所有的蛮夷鞑子的汉人,面对如今这个山河易主,信仰支离破碎的局面,他们如何能放过自己?放过“一死百了”的人,放过“投降偷生”的人?

  自从明朝灭亡,自从清兵入关,自从鞑子皇帝没有让汉人剃发易服,开放港口,一视同仁地厚待汉人……反清势力一点点消亡,华夏大地一步一步地步上正轨甚至开始新的科考模式,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扯成了几半儿,感觉自己固有的认知被彻底打碎。

  王时敏想着他们这些“明末清初之人”的尴尬处境,想着刚刚的那副画儿,想着自己半辈子的绘画坚持,身体摇摇欲坠。吴伟业想着自己因为家庭反对懦弱地放手的恋人,想着刚刚那只海鸟眼睛里的斗志,眼睛一红凄然泪下。

  归庄哈哈大笑,笑声悲壮沧桑,“死社稷、死封疆、死城守……吾辈有一毫逃死之心固害道,有一毫求死之心亦害道……,哈哈哈,生难死亦难而彷徨于无地乎?”

  死也艰难;生也艰难;求死不得,求生不得的,也艰难。千百年的生死价值观捆着他们,人人都想“留取丹青照汗青”,人人都想“有死无贰,死得其所”,可是人人都还记得自己是人,是学了阳明心学,反对理学追求“人性”的,大写的人。

  多铎看着他们突然之间一个个的发疯起来,呆愣。他对于明朝文人“求死文化”的文章可以看明白字,却是难以理解。记得有一次他们几个和皇上讨论这个事儿,皇上是怎么说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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