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在一起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唐归程，如果唐元真的很爱他的母亲，又怎么会在他母亲离世不久就娶了宋梧泽。

“我母亲叫什么名字？”

“白珺宁……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九天仙女落入凡尘也不过如此。能让仙女爱上的男人，肯定是人中龙凤。”

唐归程终于在唐元眼中看出了几分的爱意，却夹杂着遗憾和不甘。

“她不是也爱上了你吗？你也是人中龙凤。”

唐归程真心诚意的说出了这句话，唐元却只是嗤笑了一声，眼中写满自嘲：“我配不上你母亲。”

虽然现在的唐元已经不似当年那般意气风发，但依然有着中年男人的魅力，唐归程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僵硬地对他说：“你风韵犹存。”

唐元笑了一声，门外恰时响起了敲门声，是秘书让他去开会。

早就定好的会议不好推辞，唐归程摆摆手示意唐元去开会，他可以在这里等着。

唐元前脚刚走，唐归程后脚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朝唐元办公室后的休息室走过去。

谈心是假，查案是真。唐归程不想怀疑自己的父亲，但是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只有唐元最可疑。

卫洛在牢里已经审不出什么可用的信息，通话记录上也只有几个同事。唐归程请卜卦可帮忙，在卫洛的幻觉中没能看到是谁指使他做了这些事情，但却看到了他父亲的休息室，以及休息室中的另外一方天地。

唐归程在书架上摸索许久，终于在其中一本书上找到了打开暗室的开关。

怀着紧张和不愿面对的心情，唐归程深吸一口气踏了进去。

暗室中没有太多的家具，一眼就能望到底，光线明亮陈设整洁，大大小小的展示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刀具，其中不乏一些一看就知道上了年头的古刀——是唐元的收藏室，这种杀气重的器具不适合放在家中，便专门建在了办公室。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真的亲眼看到时，失望还是从心底蔓延开来，唐归程虚浮的脚步踏在暗沉的地板上，目光在刀架上一阵搜索，果然找到了一个空着的刀架——刚好可以放下一把金错短刀。

“宇文郡，带人把我爸之前去过的地方都查一遍。”僵硬地打完这个电话，唐归程瘫坐在沙发上，无力地揉着太阳穴。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精光，唐归程抬起头来，顺着光线找到了角落中放在玻璃罩中的一把伞——伞身晶莹剔透看不出材质，却仿佛有灵气一样在向他传达着什么。

唐归程莫名的觉得这把伞有些熟悉，心底被一股不知名的悲伤笼罩着。

柔和的灯光打在伞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伞面上有细碎的墨点，如云间星，细看之下那墨点是红褐色的，像氧化之后的血迹。

唐归程猜测这也是唐元珍藏的古物，虽然心里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是这毕竟和今天的任务无关，他留恋的看了几眼，拿出手机给整个收藏室拍了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坐在沙发上等着唐元回来。

这间收藏室中应该有监控，不用多久唐元就会知道他进去过，但那个时候他们可能已经找到能给唐元定罪的证据了。

妖怪管理协会人类处的处长，知道妖怪的存在，能接触到妖怪的资料，也有足够的资金力量雇佣那些人帮他捕捉妖怪。

没有人比唐元更有条件做这些事情——可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唐归程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一旦正式查起这件事情，他和唐元二十余年的父子情可能会付之一炬，他印象中那个父亲，也有可能会全然崩塌。

开完会的唐元匆匆赶来，唐归程心不在焉的同他说了几句话，唐元最后让他这周六把曲成清带回家好好吃一顿饭。

唐归程应着，不知道唐元是不是已经知道他进了收藏室，这几句话有几分真假，但是周六一起吃饭的约定，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神情恍惚的离开了唐元的公司，唐归程驱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中。

空荡荡的公寓，没有小白，也没有曲成清；他应该早些把小白接回来的，但是又害怕它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

唐归程极力忍耐，泪眼模糊地打开了门。

玄关处，一只白色的小猫静静地蹲在那里，看见他进门的瞬间开心地跳了起来，扑到他的身上：“唐归程你回来啦！”

“你怎么回来了？”唐归程把眼泪憋了回去，把小白抱进了怀里。

曲成清伸出手抱住唐归程的胳膊：“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话音刚落，只听‘叮’的一声，怀里的猫变成了他的女朋友，眨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望着他：“我忘了告诉你，我就是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