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我胡为(134)

  “那么,总能让事事顺着你的心意发展吗。”

  他摇头,露出浅浅的笑容,“总会有意外的。”

  她仰头看着头顶莫测烟云,“但若是如何也无法适应规则呢。”

  “不妨跳脱出来,”姜尚双手负于身后,不惊波澜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坐看风云也未尝不是一种适应。”

  当真能这般洒脱?

  苏苏转身离开,指尖在触到帘幔的瞬间她顿了下,转过头,拂动长发,“最后一个问题。”

  他看着她,“你说。”

  “你不是早知我是妖么?”苏苏眉目有淡淡倦意,“既然你如此深明大义大公无私,你那时为何还要接受我?为何要与我相恋。”他接受了她,必然也知道日后会与师门有怎样的争端,必然也知道他们不会长久。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匆匆生受,为彼此埋下更大的苦果。

  “……抱歉。”他注视着她,似乎想伸出手碰触她,但最终还是垂下手,将渴望掩在青色的道袍下,“那是我此生第一次私心。”

  这夜晓风无月,星光却依旧灿烂。

  数日后西岐果败,文王被虏,囚禁羑里。

  日后,流传了数千年的周易六十四卦便在文王被囚拘羑里之时演习。

  在西岐战败那一夜,苏苏拢着黑色的披风,领襟流动着金色的祥云纹,在离西岐最近的行宫等待。前方数里之外,帝辛坐卧在战车之上,他已经两日未眠,头冠松开,漆黑的长发垂坠在腰下,发尾微微卷曲,只着了三重深衣,腰间松松束着白脂玉。

  在这个众人翘首以望的夜晚,任性俊美的帝王抛开群臣赶赴一个嫙绮的邀约。

  咄咄马蹄打破了眼前的寂静,苏苏拉下头上的兜帽,举手投足间,黑色的披风下隐约泄露的层叠红纱缓缓绽放,如深夜开出的血莲。

  宫人们恐惧而惊艳的目光只敢停留在她脚下,她偏头朝藏身在树梢的寐喜微微一笑,静静等待帝王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的言情很雷,请大家挺住!

  来吧,把目光放在后文,灿烂的美好未来在前方招手!诸位保重!

  PS:本卷正文完,下章姜尚番外

  番外篇 姜尚

  当时只道是寻常……人生若如初相见。

  他出世那年,家境便已败落。

  夏禹时代,祖上四岳伯益也曾辅佐大禹治水有功,也曾官拜王侯八方云动。

  这些灿烂和辉煌是祖祖辈辈日夜不忘喃念的,到他这一辈,恰恰为炎帝神农氏54世孙。

  他并不想仅守着所谓王孙后人的身份,如父辈般不愿做卑贱的职业靠着世代流传下来的稀薄家产坐吃山空,他也曾贫困流离,也曾为补无米之炊,少小年纪便去做宰牛卖肉的屠夫,酒肆卖酒跑腿的伙役。

  他并不引以为耻,卑贱的从不是职业,而是才德。

  从小他苦习天文地理,军事谋略治国安邦之道,并不是所谓的为了恢复一族容光,只是单纯的渴求。

  渴求什么他无以明说,或许只是一种让他的精神获得饱足与安稳的东西……

  正如那只向他伸出的手,青色的道袍衬着白皙而有力的十指,带给他无以名状的眷属感。

  父亲和母亲很高兴有玉虚宫的道人愿意将他带去昆仑,虽然在那里他只是从最底层的小侍做起。

  他白天只是做些扫地烧水的杂役,夜里除了往日的战册和治国论外,他怀中藏着一片修仙入门法开始摸索筑基。这是将他带到昆仑的道人临走前送给他的,并不是什么珍贵的手册,但对于当时的他而言,确实是一个急需的入门。

  日子平淡也充实,不知不觉十五年如弹指一瞬,他从一个普通杂役被调到蟠桃园看守西王母的三千蟠桃,守门人的日子明显清闲了下来,习了多年的仙术,时光仿佛在所有修仙者身上静止一般,包括他在内,十数年来几乎形容未变。

  每日经过时,他看着玉虚宫的门匾,修行数十年自然希望能得成正果,常年修行,修仙已经变成了他的人生目标和自然而然孕育而成的执念。

  他是个寡欲的人,原本就稀薄的注意力被修仙占据后,给予情爱的空间更是少得可怜,在他以为这一生将会如预期般平静的在昆仑终止之时,一个意外骤然划过他的生命——

  “你是哪家的狐狸?”那日的阳光依然是如此明媚,他惯常带着骨片坐在桃枝上就着斑驳跳跃的阳光研读,却听到树下扑簌簌的杂乱声响。

  一只莹白小狐惊讶的抬起头,盈盈一双琥珀色波光潋滟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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