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情史(257)

  既然大夫说没中毒,应该就无甚大碍,如今敌人还在暗处,他不能先自乱阵脚。

  把人都打发出去,裴谨专心给仝则喂药。那药喝下去,眼看着一层层往外发汗,人睡不踏实,在chuáng上不断地辗转。

  裴谨只好为仝则脱了衣服,外衣还好,里头中衣早就湿透了,整个人如同被水洗过似的,衣裳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宽肩细腰的jīng致线条。

  色心在不恰当的时点莫名涌起,然而那身形虽好看,架不住chuáng上的人正自痛苦难捱,喘着粗气,翻身时连眉毛都拧紧在一起。

  裴谨手上动作没停,一面给仝则擦汗,一面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想歪!?克制半日,方才勉qiáng把邪火给压了下去。

  仝则浑身酸疼,提不起力气,绵软得连拳头都攥不住。迷迷瞪瞪间只在想,这感觉太像病毒感冒,除了排汗喝水代谢掉,好像也没有其他好办法。

  他意识半清醒,总觉得还没跟裴谨说句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一句别着急。心里藏着事,念头便不受控制地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他想,自己还是中计了,没能躲得过去,他已经很小心了,可这么一来,怕是又要给裴谨添麻烦了……

  一时又想,他真不是故意的,王连生不由分说,那会他找什么样的借口恐怕都搪塞不过去……

  还该和裴谨说声抱歉吧,只是他都深入禁宫了,按说那些人要弄死他简直易如反掌,怎么还能让他好端端活着出来?

  或许竟是多虑了?那纵yù过度的皇帝,怎么看都不大像是个长了脑子的主儿。

  他眉头时紧时松,半晌觉得凉凉的手巾覆在额头上、锁骨处,衣服都被解开,一双手握住了他,在几处xué位那里缓缓地揉捏。

  从小到大历次发烧,仝则都是自己吃药,自己发汗,对此很有经验。反而是对这种jīng心的照看,他完全没有经验。一边留恋着,一边无奈药劲上来,只能渐渐进入了睡眠状态。

  一睡着,下午的事就像过电影似的不断闪回,总觉得有个不大对头的地方,说不上是什么。那青姬的脸不断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会是傻笑,一会又和千姬的重合在一起,她语气傲慢yīn鸷,嘴角扬起,反反复复在说,“我是为你好……”

  我是为你好……

  仝则一下子醒了,屋里还亮着灯,外头则漆黑一片。再低下头,看见裴谨打了地铺,睡在chuáng边上,听见动静,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裴谨还没问话,先摸了摸他的头,“烧退了些。”

  说完回手拿了晾好的水,仝则口gān舌燥,一股脑喝了个gān净,又问,“还有么?”

  裴谨回身去倒水,再递给他,不防仝则这回喝得急了,呛过一口,咳得是搜肠抖肺停不下来。

  裴谨忙坐回到chuáng边,接过水碗,仔仔细细地喂他,一面拍着他的后背,动作既温柔又耐心。

  “还有哪不舒服?”裴谨把人搂在怀里,轻声问。

  仝则摇摇头,呼出一口气,感觉温度已恢复如常,“我做了个梦……有些地方很奇怪。”

  听他说话还在喘,裴谨有心阻道,“先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仝则一把拉住他,十指紧扣,摇了摇头,“我怕睡一觉就忘了。你听我说,你给青姬吃了什么药,她是变傻了,还是把过去的事彻底忘了?”

  裴谨见他坚持,只好应道,“是梵先生配的方子,你知道人的脑子里有很多神经,那药大概有阻断神经的效用,让人忘记过去,附带会让智力变得越来越像小孩。”

  仝则沉吟一刻,“你肯定她吃了那药,痴傻不是装出来的?”

  裴谨道,“确定无误才把她送来京都的,怎么,你觉得她有问题?”

  仝则喘口气,说话间又开始出汗了,他挣着想从裴谨怀来挪出来,不料被看穿意图,又让裴谨不动声色地给按了回来,锁在两臂之间。

  “都是汗……”仝则没奈何的一叹。

  裴谨腾出手给他擦汗,一脸淡定的说,“刚吐完我都亲过,一点汗,我不嫌弃。”

  仝则忍不住笑了,虚虚弱弱枕上裴谨的胸膛,继续刚才的话题,“青姬服的药有毒么?”

  裴谨说没有,“她要进宫,我也没想弄死皇帝,犯不上拿她当药引子。”

  说者原本无心,然而药引子三个字仿佛一道火光,嚓地一下,就此点燃了仝则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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