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情史(303)

  或许,这也该算是他宠溺裴谨独有的方式吧,仝则无声笑笑,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几分心甘qíng愿。

  “我叫不出。”果然的,裴谨一脸理直气壮,看着他说。

  仝则凝视着那双眼里影影绰绰的笑意,那样子分明像是在逗弄,也像是有所期待,一下子倒把他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火气都给dàng平了。

  索xing闭上眼,不看这人的坏样。

  可那张脸依然徘徊在脑海,异常清晰挥之不去。

  裴谨并没从他腿上挪开,不去看反倒更能激活想象力,仝则忽然心生促狭,从嗓子里挤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听上去带了几许婉转,比从前历次都更为缠绵。

  能豁出去一回,后头他整个人简直如同打了jī血,连哼带叫接连来了好几嗓子。也算是突破自我了,仝则心道,反正要破罐破摔,附带逗逗裴谨也好,他当然是知道的,裴谨刚刚对着他也起一些不可描述的反应。

  虽然仝则还不能确定,那是因为空窗太久,还是因为他本人确实颇具魅力。

  臭不要脸兼自恋的人演得是越来越投入,只可惜除了开头那一声哼唧,下剩的嚎叫可是一点都不美好。

  裴谨听得瞠目,心说怎么忘了这人有把破锣嗓子呢,照这么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把他怎么着了,用得着如此惨烈?入戏太深,也不晓得那脑壳里在琢磨些什么,半晌他已听得如坐针毡,好几次险些从对方腿上一头栽下去。

  终于忍无可忍,裴谨迅速俯身制止,“赶紧收,都快把láng招来了。”

  仝则闭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笑了,这厮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不是能装么,不是就喜欢为难人么,他暗戳戳兴奋的腹诽完睁开了眼,看向那憋出了一脸郁闷的人。

  裴谨也待不下去了,麻溜儿从仝则身上下来,顺势往旁边一倒,只觉身心受到极大伤害,连那点熟悉感带来的震惊悚然和思念惘然,都已被一股脑给冲淡了。

  平复一刻,仝则默默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裴谨该不会就此以后都打算守身如玉了吧?

  当然直到这会,他也并没有引诱残障人士的意图,毕竟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裴谨所谓的“jīng神状况”,至少通过他的观察,裴谨绝没有抑郁,更谈不上一蹶不振脆弱得经受不住打击,反倒是处理突发事件仍能游刃有余。

  然而仔细琢磨,还是什么事都习惯积压在心底,自己担着,自己扛着。裴谨经历过背叛,还有诸多挂念的人需要保全,也许在压力方面确实有些积重难返。

  同时还有一点,仝则一直以来都没能想明白,更从来就没完全相信过——裴谨会因为他的死而眼盲?他摇摇头,不至于,充其量自己不过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而已。

  仝则边思忖,心口渐渐溢满了疼惜,神色柔和目光专注,不自觉牵起裴谨的手,写道,“三爷并不讨厌我?”

  这话可以当作是问句,也可以当作是陈述句,不过端看对方怎么理解了。

  裴谨默默眨了眨眼,的确不讨厌,只是觉得别扭,他写道,“想太多,深呼吸定定神。”

  都到这会了还装模作样,就好像方才某人的身体没有给出最自然的反应一样,仝则暗笑他死鸭子嘴硬,不理会的追问起来,“三爷从前有过爱人?”

  裴谨眼皮一跳,这回他没再写出来,脸上神色淡淡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人呢?”仝则眼不眨、手不抖的写下这三个字。

  裴谨忽然念头涌上,沉吟了好一会,才眯着眼,轻声地蹦出了句法语,“走了。”

  这句式其实略微有点飘,可以理解为这人离开了,也可以寓意为这人死了,同样看对方如何去理解了。

  仝则全副身心都在裴谨身上,脑子一时短路,压根没想起“张来生”是什么身份,应不应该听得懂这句法文,便跟着问,“三爷不打算找回来?”

  裴谨在黑暗中露出一笑,半晌慢慢写道,“我憋在这个地方,来找我gān嘛?喝西北风?还随时有生命危险,那人jīng得很,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眼看被评价成了jīng致的利己主义者,仝则倒也不在意,更没想开口反驳,只隐约觉得裴谨的笑颇有深意,还想再追问两句,却见裴谨抬了抬手,轻轻摸着鼻翼,随即从他中衣的袖口里窜出了一道细细的香风。

  再之后,仝则渐觉眼皮越来越沉,没怎么挣扎便无力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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