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情史(42)

  话没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原来还是倾向于答应的!

  可为什么呢?是为这个庞大而qiáng悍的帝国?为眼前帝国军队的掌舵者?为百姓能不受战火安居乐业?还是为自己能自由自在享受生活,一边做喜欢的事,一边成全天xing中挑战和探险的yù望?

  似乎都是,似乎又都不尽然。

  仝则没那么天真,惟有国qiáng才能民富,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而所谓qiáng国确是用铁与血浇筑而成的,要长治久安就要不断壮大国力,寸土不让寸利不让,被人算计到家门口了,就更不能妄图偏安和平。

  人无远虑会有近忧,国无远虑呢,迟早要生祸患。

  诚然,他只是这个时代的升斗小民,不至于高尚到会去想什么万民福衹,更不会慷慨到不畏自身生死,可守护一个自己曾经也期盼过的梦,一个关乎民族qiáng大的梦,又实在太过诱人,诱人到令他舍不得开口说拒绝。

  生命短暂如烟花,可很多时候走到尽头都还来不及绽放,然而就算不曾用力燃烧,早晚也一样都会化为灰烬。

  那就不用天人jiāo战了,仝则注视裴谨,点了下头,声音听上去清越而透亮,“希望有天可以不rǔ使命,不辜负三爷今日所托。”

  看着那一记轻快而诚恳的颔首,裴谨心上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搔了一下。

  是少年人眼里一闪而逝的决绝太撩人,还是之后的平静坦dàng教人qíng不自禁地欣赏?

  这一刻,自诩任何时候都清醒的承恩侯裴谨,却对自己没来由地心跳产生了一丝费解。

  第19章

  所有的选择都基于你qíng我愿,裴谨看着仝则,冷静地在心里说,没有人bī他,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有以势压人,或是胁迫过他。

  年轻的侯爷自我安慰过,定了定神继续道,“明天起你搬出裴家。我在武定侯街赁了处店面,已经装修妥当。关于你的身份,我会提前知会京畿府衙,保证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五百两,其中二百两是早前就应下的,剩下的你先拿着用。不过只能算是预支,等你以后赚了钱,记得要还给我。”

  听上去有点锱铢必较了,不大符合裴谨平常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可仝则却觉得这样安排很公道,至少没有天上掉馅饼的突兀,也给了他一种不被人看轻的尊重之感。

  而他从一穷二白,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个有“产业”的人,却也来不及太惊喜,便率先关心起要紧的事来。

  “那么日后我和三爷怎么联系?

  “游恒会去帮忙,他是我从北海水师带出来的人,你可以全权信任他。日常则由李明修联络你,此外,我也会去你店里做衣服。”裴谨顿了下,忽然一笑,“方便的时候,还会带你去我另一处宅子。”

  他居然有外宅?仝则不觉诧异地抬眼,见此刻裴谨脸上那抹浅笑依然在,而且还很恰如其分地诠释着——什么叫狡兔就该有三窟。

  仝则低头一笑,旋即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不确定真能吸引人前来,毕竟那些洋人都有自己相熟的裁fèng,请三爷多给我点时间。”

  “你应该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到目前为止,我差不多花费了至少一千两在你身上,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那些钱不会打水漂。”裴谨jīng致的长眉挑了挑,笑得一点都不矜持,却在笑容掩饰下出口问,“你认得宇田惠仁?”

  原来那位亲王名叫惠仁,仝则想起前世看过的介绍,说起日本天皇因号称自己是神之后裔,所以一大家子人历来只有名没有姓。严格来说宇田只能算是他的封号,并不适合和名讳合在一起叫,那么裴谨直呼其名,显然也谈不上对他有多尊敬。

  仝则毫不怀疑裴谨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耐,坦言道,“我听说他和天皇是亲大燕派,这消息无误吧?”

  裴谨点了点头,“的确无误,而且他是个很温和的人。”

  思索这二字考语,仝则笑问,“温和有余,却失之刚毅,为人无甚用处,三爷是这个意思么?”

  裴谨凝视他,好整以暇地笑了下,“你一时同qíng他,一时又这么贬损你的新朋友?”

  这话说的,纯粹是倒打一耙,仝则暗忖裴谨作为qiáng人,想当然对弱者会怀有鄙薄,思量片刻才道,“宇田似乎和朝鲜世子的弟弟成安君,过从甚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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