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储君+番外(38)

“你就算不想你自己,也要想想咱们智茼,他可是你的儿子。”柳如琴是个懂得进退的,她了解自己的丈夫,有勇有谋,当世奇才,唯一一点不足,就是太重感情了,对亲人的话从来没有一丝质疑,说干什么就做什么,哪怕让他立即捐出一副眼睛,恐怕也二话不说不问缘由的挖出眼睛给自己的双亲手足。

“我知道,我挺好的,今日七弟一番话,与我很有用,只可惜没有让某些人也听上一听。”顾山秋说着,忽地赞叹说,“我看七弟很是聪慧,平日里在家可有跟着你一块儿学习?”

柳氏垂眸,略略顿了顿,语气微妙地说:“七弟不爱学习,只爱跟着四弟五弟斗蛐蛐儿,再不然就是出去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吃食,总朝三弟撒娇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心思不在学习上。”

顾山秋听了这一番话,却还是夸道:“小七还真是与众不同,并非瞎玩哩!”

智茼原本在写大字,先前还能心无旁骛,每一笔每一划都做到娘亲所说的人字合一,可是自从娘亲开始哭,智茼便浑身紧张地快要从凳子上掉下去!

他生怕爹打娘亲,怕娘亲受委屈,也怕心目中威武不凡的爹的形象坍塌。

好在气氛忽地峰回路转,爹还是爱他娘亲的,两人说话可亲密了,只是说起小叔的时候,智茼总免不了将注意力更加分散过去,听见娘亲说小叔贪玩,智茼就抿了抿唇,听见爹夸小叔,便不由自主微微点了点小脑袋。

“你就夸就是了,我问你,父亲今天让七弟去和薄先生的公子结识,为什么不让智茼去?”柳如琴琢磨东西,总是想得更透,她今日观察到了不少东西,够她细细思量好几日了。

顾山秋从没有想过这个,轻笑了一下,说:“如琴,你总是这样想得太多,一家人,没有必要的。”

柳如琴无奈的伸出手指头,似嗔非嗔地点了点夫君的额头,说:“这不是一家人的事,是国事,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

顾山秋捉住夫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一直明白。”

“那你说,为什么父亲让七弟去照顾薄公子?薄先生如今是父亲最信任的人,未来怕是丞相之位非他莫属,如此官职,又素有威信,薄先生夫人手下还有三千鲜卑猛骑,这三千人,有多厉害,应当不用我说,日后肯定都是听命于薄公子的,薄公子这样一个身份地位,七弟何德何能和薄公子交往?”

顾山秋叹了口气,思索片刻,看了一眼埋头写字的儿子的小脑袋,不大愿意在智茼这里和夫人说这些事情,便道:“好了,越说越离谱了,两个孩子之间,能有什么?更何况当时我不是抱着智茼的吗?”

柳如琴知道不管自己怎么点拨,夫君大概都不会在意,于是点到即止,又伸手轻轻打了一下今日应该是被她教导得差不多的丈夫,结果却发现丈夫身上的体温比自己高不少,当即心中一紧,把手贴在顾山秋的额头上,说:“你怎生热成这样?”

顾山秋则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夏天就这样。”

柳如琴心里疑惑,可又的确记得以前夫君夏天总是热得半夜去冲凉水澡,于是将此事暂时揭过不提,而是捡起刚才的话,商量着说:“明日你该让智茼也和那薄公子相处一下,七弟什么都不懂,智茼在一旁看顾着,免得七弟只晓得拉着薄公子到处玩,惹来薄先生的不满呢。”

顾山秋满不在乎的应道:“晓得了,你真是操不完的心。”

柳如琴却根本不觉得累:“还不是为了你们顾家?”

他们这边说话声音很小,生怕惊动了谁,另一边,稻粱城内也有一处灯火通明,但却是父子对坐,一边下棋一边慢悠悠的说话。

执黑子之人乃如今风头最盛的薄先生,他跪坐在稻粱城最高处的城中西屋,窗门大开,从他们这边的窗户望出去,可将稻粱城的正街一览无遗。

执白子的是薄先生与鲜卑公主之子,薄厌凉。

这父子二人似乎惯常对弈,一人一手出去,落子干脆利落,绝无悔意,这局棋至尾声,薄先生略略思考了片刻,将手中的黑子落在决胜之处,黑子在棋盘上‘啪嗒’一声落下,说:“你近日进步颇大,想必过不了几年,便能下过为父了。”

薄厌凉给父亲鞠了一躬,一边将棋子收拾起来,一边说:“儿子还差得远。”

“不,你像阿瑾,她学什么都很快,不过两三年,便盘盘叫我输的连买酒钱都没有了。”薄颜轻飘飘的提起妻子的名字,嘴角含笑,但笑意总是稍纵即逝。

薄厌凉那双有深蓝色的眸子在烛光下隐去了不少璀璨的惊艳色彩,笼罩着一层阴凉的黑纱,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他的眼睛是特别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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