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知雪重/暴君渣了我后对我穷追不舍+番外(21)

他猜测应当是换班的,见着他对面的清女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跟在了那名清女的身后。

清女不知为何没有突然消失,见他跟着,面无表情地开了口,“还跟着我做什么,前几天不是说不愿意跟我住一起吗。”

“不是说要去亲自侍奉上官宫主,我那院儿里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说什么身后的人都没回应,于是停了下来,开始细细的打量穆棠风。

穆棠风垂着眼,手心冒出了汗,心里上上下下提着,若是被这清女看出来不对就完了。

清女看了半天,眉心凝在了一起。

她怎么记得这人之前不长这样?记得没这么高……而且也没现在这么好看。

估计又是耍了新手段想要吸引上官宫主的视线。

清女冷哼了一声,“以为这样上官宫主就能看上你了?白日梦还没醒呢……”

“除非是三阶以上的妖,不然是没办法到上官宫主跟前伺候的。”

清女无论说什么,穆棠风都跟在后面并不开口,她絮叨了一路,在一处院子停了下来。

穆棠风记住了路,跟着进了小院儿里,里面有两间屋子,她看着清女进了一间,猜想另一间屋子应当就是原本那个清女的。

他推门进去,里面陈设简单,一桌一椅一床,旁边还有个放衣服的箱子,收拾的很整洁。

桌子上放的有镜子有话本,还有两张渲染的纸。

穆棠风在她桌上翻了一会儿,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记住了来时的路,出了院子。

夜暮落下来,天空沉沉的笼罩在上方,青石地板旁的泥地里种着松枝琉璃灯,里面的淡蓝色花蕊散着幽光,金粉浮浮沉沉地盈在半空中。

走廊上的玄凤展翅飞在云彩里,头颅高高的扬起,彩色的凤尾用鎏金雕刻在柱上栩栩如生。

穆棠风沿着走廊往出宫的路走,夜晚水池里浮出来雾气,走在上面半遮半掩看不清前方。

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朱漆的梁柱,屋檐上是琉璃瓷瓦,刻着三清莲印。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廊尽头处是一处桃花岸边,上面种了许多桃树,中间有一处廊亭水榭。

穆棠风觉得这个地方同他上次做梦梦到的有些像,他走了进去,桃花瓣落了一地,在桃林深处见到了一女子。

女子面前有一张书桌,她正在垂眸看书,有桃花瓣落在桌上,她轻轻一挥袖子,花瓣轻飘飘的又落在地上。

穆棠风看了一会儿,准备转身离开,结果那女子猝不及防地抬眼朝他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汇聚在一起。

女子穿着一身水蓝色的云纹长袍,墨发束成马尾草草的用一根墨绳扎起来,脸色很白,五官勉强称得上清秀,一双点漆般的眼眸映着冰冷,显得浑身气质都让人难以接近。

不过她身上同时有一种温婉的雍贵之气,纵使相貌平平、衣着打扮低调,也让人很难不去注意她。

穆棠风脑海里划过来四个字,笃定眼前这人便是前朝女丞上官月涂。

上官月涂放下了手里的书,黑漆的眼眸似是能看穿他心中所想,淡淡开口,“你想出去?”

已经被发现了,再躲也没有必要,穆棠风从桃树后面出来,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儿的人都想出去。”

上官月涂看向桃林边缘的天际,透过他像是在看别人,用一种带着些许讽刺又哀伤的语气道,“分明是你们自己答应要留下来的,到头来要走的也是你们。”

“天下读书人,都是这般的负心汉么……”

她半张脸隐在桃树下的阴影处,看上去诡异莫测,苍白的手指用力的握着朱笔,生生把笔端折断了。

穆棠风倒也不惊讶她看出来他的身份,知道面前这女子约莫是陷入了某种执念里,温声道,“月涂小姐,我十分欣赏你,看过诸多你写下来的诗赋……你的才华说是再世李杜也不为过,有如此才学,又何必把心思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呢……重要的应当是为江山社稷,为百姓朝堂,而非小情小爱。”

谢含玉闲来无事,手里端着茶水,脑海里想起来那个书呆子,于是画了道符开了玉狐的传音。

玉狐刚开,猝不及防地听到了穆棠风劝说上官月涂的这一番话,他手里的茶水端起来又放下。

谢含玉冷白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想听听这个蠢货接下来还会怎么说。

“前朝大儒张载有言,当朝者应当有四为,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朝前辈更是有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之志。虽为女子,但是身在高位即肩负相应的责任……仁义礼智信五德以仁为首,望月涂小姐不要因为心中的定论而对人随意盖棺定论,莫要……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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