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

悬崖底下的小河里，居然有人还有船？

大兄弟，你还真是别出心裁。

跑这么偏的地方划船玩。

这下好了，翻船都没有能救你的人。

见他就要掉进旋涡里，平遥叹口气，任命的把人抓了过来，嫌弃的扔在河底的淤泥上，随手丢了一个透明的罩子，“啧，弱成这样，划个船都能翻喽。”

另一边，红鲤鱼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一双洁白小巧的玉足在漩涡里若隐若现。

平遥来了兴致，“是个女妖啊……”

第六章

天下妖精多美人。

长久的吸收天地精华，但凡能蜕化成人的，多数都有一张魅惑世人的脸。

漩涡在慢慢消散，里面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平遥禁不住往里面张望，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妖精化形，不禁有些好奇。

美足，长腿，翘臀，似乎凝聚了所有姑娘梦寐以求的好身材。

是的，似乎。

平遥被那露出真容的巨大鱼头吓的脚下一滑。

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半人半鱼的妖怪搔首弄姿。

好大一个“卧草”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快。

她不禁绞尽脑汁的想，之前听说过美人鱼，似乎是人身鱼尾的，像红鲤鱼这般鱼身人腿的叫什么？鱼美人？鱼妖怪？

红鲤鱼才不管是不是漂亮好看，撒开脚丫子狂奔，边跑边手舞足蹈的狂笑：“哈哈哈，小不点，本大王是不是威风凛凛？我带你去岸边巡视一番！”

平遥：“……”

你个缺心眼的，出去不是被道士打死，就是被人群打死！

当下手指一扣，抓住它脖子后面的鱼鳞，硬生生拖回了河底，“你怎么只变了一半？”

红鲤鱼茫然的眨眨眼，“不知道啊，怎么了？”

“丑！”

“你别太过分啊，本大王现在可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红鲤鱼嘟着厚厚的鱼唇，十分得意的道：“尔等小妖怪的眼界岂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一下子变成人有什么稀奇的，难的是变一半留一半！”

明明是后劲不足，妖力不济，变到一半卡住了，偏偏说的冠冕堂皇。

平遥懒的跟她磨嘴皮，反而有些好奇的问道：“一般修炼成精以后都会突破种族桎梏，你的本能还在吗？”

巨大的鱼眼茫然的看着她，下意识的摆动着双腿在原地转了一圈，“倒是能游，就是有些别扭，不如鱼尾轻快。”

说着竟还绕着平遥转起了圈。

单看上半身与往常没什么不同，除了体积大了几倍。偏偏两条腿扭曲的不成样子，像没有骨头似的弯了几道弯。

平遥看那软的跟面条一样的双腿不忍直视，“你还是变回来吧。”

红鲤鱼唰的游到她面前，一副知音难求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人类的尾鳍不仅丑还特别不方便？”

“不是，你既然觉得丑，还闹这么大的动静干嘛？”又是漩涡滚滚又是波浪涛涛，变个身就差翻江倒海！

红鲤鱼白她一眼，颇为鄙夷的道：“小妖怪哪里懂得本大王的志向！世界这么大，你就不想去看看吗？”

它才不会说是因为打架没打赢，一着急冲破了那道瓶颈。

平遥好奇的打量了它一番，原本以为这就是一条咸鱼，没想到还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想法倒是好的，可你记忆的问题解决了吗？”

翻来覆去也只能记住七天的事情，就算你走到天边又有什么用？

估计最后连自己从哪来的都闹不明白。

谁知红鲤鱼毫不在意的挥挥鱼鳍，“不过是记性差了点，之前的绿毛阿龟爬了半年才爬到下游的村子里。”

它不过是记性差了点，就像绿毛阿龟说的，记性差又不耽误吃，好歹它的速度够快，一个月就能吃遍整个藏山县。

平遥诧异：“你记得以前的事了？”

“没有哇。”巨大的鱼头摇了摇，“早上阿龟来找我赛跑的时候说的，说是好不容易爬进了村子，结果被一位善心的村民带回河里放生了。”

平遥看着快要糊到脸上的大鱼嘴，往后退了退，“那里有个人，你先把他送到岸上去再说。”

“人？活的？”红鲤鱼精神一振。

除了小不点，它还没见过其他的人形生物。

“咦？怎么这么大个？小不点，他比你大多了！哈哈哈，原来你也是个化形没化好的残次品！”

平遥：“……”

“你不用不好意思，这条河有本大王在，没鱼敢笑话你的！”顿了顿，又十分体贴的道：“反正鱼崽儿们也没开灵智，不知道你跟真正的人类有什么区别。”

说着说着似乎找到了宽慰自己的理由，十分高兴的转了一个圈，“对啊，就算我化形只能化一半，可是没人知道啊！我还是这条河最厉害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