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冷静上前踢开他手里的凶器：“谁派你来的？”

卡曼呼吸声越来越重，一字不发，慢慢咽了气。

管家也没想着真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快步走到楚凡身边，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守卫队鱼贯而入，有序地处理着现场，一人向管家问了几句话，对着耳麦汇报情况，管家看了看他愈发严肃的表情，心情跟着沉重起来。

混乱。

嘈杂的人声混着毫无章法的画面在脑中颠来倒去翻转，时不时有刺耳的声波扯痛神经。

“楚凡……楚凡……”

“你的通缉令正式下来了……”

“东西在哪……”

“嫁给我好吗……”

凌乱的记忆几乎将他撕扯成碎片。

他从挣扎到逃避到绝望，他努力地将自己蜷缩起来，期盼着下一秒一切就会结束。

“他怎么样？”

“情况非常不乐观，他……恐怕撑不过去……”

“……治好……恢复……可能性……”

“……努力……”

能听到的声音也渐渐开始扭曲，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哪些是自己脑袋里的，哪些是听到的。

“楚凡……”

“楚凡……楚凡……”

慢慢的，他模糊的意识中只剩下这个声音，它总是会出现，似乎从未停歇。

“楚凡……”

楚凡，楚凡……

他仿佛凝固住的大脑开始尝试着思考，楚凡……是谁？

是我？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

……

像是一个漫长的梦境，他从起点出发，跌跌撞撞一点一点拼凑着属于自己的记忆。

“楚凡……”

他重新在痛苦中挣扎，一遍遍体会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漫无边际的空虚和孤独。

“楚凡……”

他想再听到这个声音，想再见他。

“楚凡……”

……他必须想起来！

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眼，愣愣盯了天花板好一会才回过神，翻身坐起。窗外浅浅月光打在他脸上，印照出他略有些茫然的表情，然而随着门外脚步声响起，他下意识警觉地下床来到门边等待着。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有人推门而入，楚凡从一旁猛窜而出，一套利索的手法将人放倒在门口，一手捂着对方的嘴防止喊人，另一手反剪手臂将人制住。

“别出声，否则要你的命。”他压低声音道。

听到威胁的人愣了一下，点点头。

楚凡皱眉，刚才一番动作他发现手底下这是个战斗技巧很差的女人，有些不确定该不该松手，如果对方的判断力和战斗技巧一样差真的放声尖叫一切就搞砸了。他现在十分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没能杀死威尔逊，甚至过度使用向导能力，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还没思考出个结果，地上的女人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我警告你，我可以在三秒钟内扭断你的脖子，你考虑清楚，到底是你叫人快，还是我扭断你脖子快？”

女人几乎没思考就点头。

楚凡想了想，松开捂着她嘴的手。

“加菲尔德，我不是敌人，请你听我说完，你现在是安全的，这所房子四周有道格拉斯家族顶级护卫队成员，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你，我是你这一段时间的主治医生，莫莉·梅尼斯。”一口气说完，莫莉耐心地等着对方做出判断。

果不其然过了几秒对方道：“说下去。”

“你在与艾伦·威尔逊的对峙后精神域彻底崩溃，道格拉斯少将将你救走并命令我对你进行暂时性的治疗，但由于一些特殊情况的发生，你前后经历的三次治疗都是由我完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放我起来，我们再进行进一步谈话？”

楚凡这次没有犹豫，放她起身：“……抱歉。”

“没关系。”莫莉站起来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冲他温和一笑，“我们进去说？”

楚凡自知理亏，让开进房的路，并做了个请的姿势，等对方走进以后主动去书桌旁拎出椅子请她入座。

“谢谢。”莫莉不客气地坐下，楚凡跟着坐到她对面的床边上。

“首先，很高兴见到你醒过来。”莫莉开口就是这一句话，语气的诚恳程度让楚凡心中疑惑更甚，然而他脸上神色丝毫不变，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长话短说，在第一次治疗结束后，您失去了十三岁以后的记忆，”莫莉盯着他，停顿几秒，发现甚至没能从他眼里看出一点情绪波动的迹象后继续道，“第二次治疗是为了稳固你的意识状态，你的失忆状况没有明显好转，第三次治疗……由于你受到向导攻击，我本来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可是你，非常令人吃惊，不仅醒来了，甚至还恢复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