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他实在受不了对方的眼神，开口道。

道格拉斯像没听见一样没动作。

“请闭上眼。”楚凡又说了一遍。

道格拉斯依旧毫无动作。

“……”

楚凡感觉内心十分暴躁，很想打人，然而对上对方的视线，他怂了。

根本打不过。

憋着一肚子不爽，他探出精神触须有些粗暴地直冲对方精神域，企图一次就突破对方的防御壁。虽然现在他们算自己人，但军人养成的防备精神入侵的习惯很难改掉，楚凡没想着能轻松进入所以稍微用力，结果一路畅通无阻的状况反而让他愣了一下。

……

现在他真的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绑定了，可是不应该……对方怎么可能绑定他？但之前见到对方的异常反应也没法解释……

楚凡心里又混乱起来，却听道格拉斯再度开口：“楚凡，我很难受。”

楚凡脑中瞬间炸了。

“楚凡……”

无边无际的梦里也是这个声音。

楚凡感觉自己声音都在哆嗦：“是你？”

道格拉斯没有回答，重复道：“我现在很难受。”

楚凡忍住想继续问下去的欲望，专心为对方清除那些淤积多时的感官垃圾。他清理得格外认真，动作也十分轻柔，清理过程中越深入越发觉对方真的对他毫无防备，连一丝一毫的阻碍都没有。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楚凡满脑子都是认真清理四个字，把杂念抛到脑后。

十几分钟后，他退出对方的精神域，迫不及待就要发问，却见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眼，脑袋微微垂下已经陷入浅眠。他想了想，没忍心打扰对方，却不禁一遍一遍想，是他吗？那个一直在呼唤自己的人。

胡思乱想了片刻，他回过神，又开始想怎么在对方不醒的情况下把人放到床上去，认真想了一会他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男人已经醒过来而且又盯着他。

“你再睡会吧。”他其实想开口问别的，但真的对上那双褪去血色的绿色眼睛，情不自禁就冒出这句。

“嗯。”男人像是很习惯他的嘱咐，低声应道，在他面前上床躺下盖上被子。

楚凡看着这幕脑子有些恍惚，面对这种有些温馨的场面他竟然丝毫不觉得不自然，甚至还很放松？

道格拉斯看他在发呆，掀起自己旁边的杯子露出一人大小的缺口无比自然道：“一起？”

“……”

他分分钟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往外走，出门时不忘顺手把门关上。

道格拉斯眼中浮起一丝笑意，闻着枕头上残留着的对方的味道闭上眼，极快沉入梦乡。

楚凡走到二楼走廊尽头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好的问题一个没问，新的问题层出不穷，他倚在走廊栏杆上发起呆，没过一会被一道声音打断。

“加菲尔德？”

看到是莫莉时楚凡精神一振。

“少将他？”对方问道。

楚凡如实回答：“睡觉。”

莫莉了然地点头。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楚凡开口道。

莫莉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爽快回答：“下来说吧，少将听力很好，不要打扰他休息。”

楚凡下楼和她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房间，莫莉不等他动手，自己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楚凡随后坐在她对面。

“问吧。”

“我和少将是什么关系？”

“精神连结。”莫莉道，简单将二人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不过，少将现在留在你体内的信息素含量应该不会很高，你们的精神连结也不如以前那样清晰。”

就算见过大风大浪，楚凡也被莫莉直白的前半句话说得老脸一红，仔细想想，的确，所谓的精神连结感觉很轻微，不细心体会察觉不到，他想了想，又问道：“我……昏迷的时候总听到一个声音。”

“少将陪伴在你身边的时间最长。”

得到这个答案，楚凡有些意料之中的了然又有些说不出的其他情绪。莫莉给足他时间思考，几十秒后便听对方又道：“我和他……我们……”他似乎是在斟酌用词，莫莉知道他想问什么，道：“您是少将夫人。”

楚凡：“……”

这魔性的四个字没有什么时候会像现在这样让他万分蛋疼。

莫莉还嫌这句话力度不够，补刀道：“您和少将一直同床共枕。”

楚凡：“……”

莫莉：“少将十分照顾您，全联邦都知道。”

楚凡：“……”

莫莉：“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楚凡：“没了……”

莫莉微微一笑：“您对少将也很好呢。”

楚凡：“？？？”

莫莉：“您十分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会帮少将照顾孩子，还每天哄得少将很开心，只要有您在，少将心情一直很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