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候他明明在山上，蔡思明茫然地站在人群中，看着周围人对他的指指点点，听着他们自以为窃窃私语的议论，心中的惶恐不断蔓延。

因为没人陪他玩，他又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他干脆去了山上。婶婶和他说过，只要不进林子就没什么危险，他还在山上结识了兔子朋友，虽然兔子不能说话，但他有什么话都可以和兔子说。那天，他是和往常一样去找兔兔聊天了。

婶婶应该知道的，他迫不及待想解释，却没人愿意听，他求助地看向婶婶，却只迎来婶婶愤恨的目光，他们把他赶出了家门。

他们不要他了……

无家可归的蔡思明只能一个人住到最北边的一个破草庐里。

头两年，他天天想的是怎么和叔婶，和村里人解释，却只迎来奚落，渐渐的，甚至有人拿石头砸他，让他滚出村子。

可他能去哪儿？

离开叔婶家的时候，出于最后的仁义，他们给了他被子粮食，但是时间一晃而过，完全不被接纳的他年岁太小，在家坐吃山空，饿得没办法后，他只能自己去山上找吃的。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在终于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再融入村子后，他开始昼伏夜出，避免与村里人碰面。

他每天都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但他的命是母亲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所以即使过得再苦，夜里哭的再狠，他都始终咬牙坚持着。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活过十六岁的冬天。

第3章 学霸校霸两手抓（2）已修

【裴裴，你还好吗？】

送走原身的魂体后，系统看着裴珏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开口道。

“没事。”裴珏摸了摸系统的头，叹息道：“我只是在想，人心到底能有多善良，又能有多邪恶……”

想到那个男孩儿离开前脸上的微笑，再看看原身的遭遇，系统也若有所感，最终，它只是用额头蹭了蹭裴珏的脸。

【裴裴，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裴珏轻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做点什么？”

【那当然啦，我可是裴裴的伴生系统！】

“好好好，知道你我心意相通了，我的小系统。”裴珏哈哈一笑，把系统抱进怀里开始rua，毛茸茸果然非常治愈啊！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系统红彤彤的脸被毛掩盖，它口嫌体正直地把下巴放到裴珏手中，再挠挠这儿！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在成功把系统瘫成饼后，裴珏回到了身体里。

已经过了最崎岖的地段，开上大道的车明显提了速，但震感却几乎没有了，裴珏舒展了一下略显僵直的身体，转头一看，旁边的人正闭着眼睛浅眠，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显然睡得并不好。

裴珏没再关注他，而是看向窗外，依然是白茫茫一片，他的心底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觉——终于离开了！

这是原身留下的情绪。

裴珏右手放在胸口处，清晰感受到本来沉甸甸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看来，原身虽说不怨村里人，但他也并不想留在那个自己格格不入地方。

“叔叔婶婶养我十二年，这份恩情做不得假，我很感激他们。”就算最终他们选择了丢下他，理由也情有可原。

“村里人其实不坏，嘴里说着让我离开，却没有真正赶过人，顶多有几个小孩儿扔石子吓唬我。”他说着，甚至忍不住笑出两颗虎牙。

裴珏目光更柔和了，他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即使他知道，村里那些人之所以什么也不不做，是因为他们根本不觉得十二岁的小男孩儿一个人能从那间破草庐活下去。

不过，听完男孩儿的话之后，他就并不准备和男孩儿说那些内里的肮脏了。

“送他到该去的地方吧。”最后，裴珏只是这样和系统说。

男孩儿也预感到自己该走了，他再次认真和裴珏道了句谢，“好久没人这样陪我聊天啦，大哥哥，谢谢你！不过我该走啦，再见！”

他笑着对裴珏挥手，依稀透出点曾经活泼的影子。

“再见。”裴珏也认真地回应他。

就这样快乐地走吧，至于那些藏匿于阴影之中的罪恶，“交给我吧。”他无声地说道。

窗外雪花依旧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后被车轮迅速碾过，留下一条黑色的轮胎印，又很快被新雪覆盖，最终，了无痕迹。

但等雪化成水的时候，积攒于其中的脏污，就都会暴露于阳光下。

……

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换了两次交通工具后，许文轩看着熟悉的小洋楼，几欲落泪。

太残忍了，我哥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坐车受不了太颠簸，还不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