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了？这个世界我好像也没几个仇人。”毕竟有仇的基本都凉了，坟头草估计都比他高了。

故人倒是有几个。

将军府今天也是热闹非凡。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老将军手持木棍，追着孙子满院子跑，腿脚灵便得半点看不出老人的暮气。

“我不！祖母救我！爹！娘！祖父杀孙啦！”薛闻风一边跑一边喊。

屋内，正在和儿媳说话的将军夫人听见外面的动静，已经见怪不怪了，婆媳俩慢慢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将军夫人问道：“随风这是又闯什么祸了？”

院子里想帮忙又不敢上前的下人听见老夫人的问话，忙道：“是孙少爷把将军的砚台打坏了。”

“砚台？”老将军素来不爱写字，唯一珍惜的砚台……

“是那块刻着飞鹤的端砚？”

“正是。”

不远处的薛随风看到站在一起的祖母和娘，眼睛一亮就往她们身后躲。

但这次，往常都会护着他的祖母却一把抓住他，把他推到了前面。

薛随风：？？？

他想挣开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祖母，然后他就听到自己敬爱的祖母说——

“孩子大了，不教育不知道轻重，老爷不用收力，这次我们绝不拦着。”

薛随风：？？？

看着薛随风被打得哇哇叫，老太太眼不见心不烦，又带着儿媳慢悠悠回了房间。

“随风被我们宠坏了。”媳妇有些羞愧，虽然她不知道那砚台都多贵重，但也有所耳闻。

能让老将军逢人便拿出来炫耀的东西，必然不凡。

老夫人却摇摇头，“其实那砚台本身就是一方普通的端砚。”

“老爷想让大家知道的，是给他送砚台的人。”

第32章 国师死而复生了（2）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空中乌云将散未散, 将晨光挡了个严严实实。朱红色的宫墙内，一阵凉风吹过，携带着雨后的湿气, 门口当值的宫女太监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日是惯例的休沐，无需上朝, 但世人皆知元帝自登基起, 便一直勤于政务, 如今即使年岁愈高, 也依然会在休沐日早起处理政务。

巍然而立, 守卫森严的御书房内, 谢泽源坐在金漆雕龙椅上, 身前的书案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奏折。他已经不再年轻，还蓄起了长髯，但气势威严, 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一个迟暮老人。

此刻, 他握着朱笔, 一边批阅，一边问身旁的贴身大太监，“小七偷偷跑出去多久了？”

“回陛下话，约莫有十六天了，据暗五传回来的消息，他们三天前到了九潭城, 小世子似乎准备逗留几天。”大太监回道。

谢泽源放下朱笔，“九潭城？他居然去了那儿？速度倒是快。”

大太监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 但几年侍奉的经验让他知道，陛下现在的心情并不坏，于是笑着接道：“有陛下护持, 小世子自然顺遂。”

谢泽源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大太监收在袖子里的手一颤，弓身小心翼翼答道：“下臣的意思是，陛下一直对小世子恩宠有加，如此下来，小世子沾染了陛下的龙气，有龙气护体，小世子行事可不就顺当了！”

“我不过随口一说，德安何须如此惶恐？”谢泽源把字迹干透的奏折合上，放到一边，眉梢微挑。

因为上次你说这话我躺了十天！

但是这话德安不敢说，不然这次可能就不是躺十天了，而是躺地里。

他只能选择卑微的笑笑。

好在谢泽源没再深究前面的话题，但他转而又问道：“你跟朕几年了？”

德安又是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回陛下，差十六天满七年了。”

谢泽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记得倒是清楚。”

因为记不清楚的人都没了。

德安暗自苦笑。

陛下不爱算年月，甚至不愿过诞辰，却又要求近身之人必须记得随侍时间，答不出来，杖刑都算是轻的，前任总管，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就是这么没的。

*

【我还以为这小家伙是谢泽源的儿子，没想到是孙子！】

九潭城内一处半大院落中，偷听到暗五和谢奕政对话的系统回到空间后吐槽道，不过他只听到暗五喊谢奕政世子，不知道具体是哪家的。

裴珏本来是趁早上没什么人，把系统放出去放个风，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对系统的发言，裴珏虽然也有点惊讶，但还算接受良好，“我们走的时候，他大儿子都五岁了，近四十年过去，按这个时代的婚育标准，也确实差不多了。”

【这样说起来，当年的小豆包现在已经是老头子了吧？他是不是也有儿子了？我这儿还存着他小时候的哭照呢！可惜不能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