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打断，嘉嘉默默地把刚刚差点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不能说的。

妈妈她们不让自己现在就跟恩人讲的。

穆宣看着嘉嘉，过了一小会儿，仍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看了眼手机，忽然有种骂人的冲动。

他顺了顺呼吸，等心情稍微平复下后，问嘉嘉：“你喜欢小狐狸吗？”

“喜欢。”

穆宣叹了口气，又说：“前两天你不小心打碎我的一个杯子和相框，我很生气，你当时看到我的样子，是不是有点怕？”

嘉嘉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那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我心爱的小狐狸的东西。你看到那照片了吗？我的小狐狸，长得很漂亮的。”

听到“心爱的小狐狸”几个字时，嘉嘉心里像吃了蜜似的。

甜滋滋的。

“你也喜欢小狐狸，对吧？”

穆宣笑着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滑了几下，然后将它伸到嘉嘉眼前，说，

“我以前跟它拍了好些照片，你看看它们，看看我的小狐狸是不是很漂亮？

这张，就是被你摔破的相框里装的那张，我家小狐狸嘴可馋了，你看它嘴唇的那圈奶油，看起来像不像个小馋鬼？

这张，是它在揪着我的裤脚，缠着我要抱抱，看那小眼神，是不是像个小无赖？”

穆宣忽然像个啰里啰嗦的老头似的，指着一张张照片对嘉嘉解释。

嘉嘉一边听着他的解说，一边忍不住悄悄翘起嘴角，还不时帮里面的小狐狸辩解两句。

“不是小馋鬼，肯定是因为蛋糕太好吃了他才没注意……”

“不是小无赖，肯定是因为你抱着很舒服哒……”

穆宣听着他反驳，眼角染上了一点笑意。

“嗯，你说得对。”

给嘉嘉看完照片后，他看了眼嘉嘉嘴角的一点奶渍，抽过一旁的纸巾，轻轻地给他擦了几下。

嘉嘉乖巧地让他擦干净了嘴边。

穆宣将纸巾扔到垃圾桶上，又揉了下他的头发，直视着他的目光，轻声道：

“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很喜欢你。你的眼睛，长得跟我的小狐狸一样好看，惹人喜欢，你知道吗？”

嘉嘉对上他眼底的幽深，心跳忽然跃了几拍似的。

突如其来的情愫，让他有些陌生和慌张。

“嗯。”他闪开了和穆宣对视的眼神，低下头，小声应了一句。

穆宣被他的反应弄得微微怔了一下。

“你这孩子，被夸还害羞了？”他轻笑一声。

不是害羞。

但又好像是害羞。

嘉嘉无法清楚描述自己的心情。

片刻，穆宣又叹了一声，说：“我的小狐狸，跟你一样可爱，希望他能早点回到我身边。我想他了。”

嘉嘉抬头看他，看到了他脸上的一丝落寞，赶紧回道：“肯定会的，宣哥哥。”

穆宣勾了勾唇。

他没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嘉嘉，你以前在哪里读的高中啊？”穆宣问。

嘉嘉“啊”了一声，支支吾吾地回道：“没、没有读，是老师到我家里给我上课的。”

“从小就这样吗？”

嘉嘉犹豫了下，含糊地回了个嗯字。

“那你读大学了吗？”

“……没有。我懂的东西少，爸爸说可以慢慢来，等我以后懂多一点东西，想去上大学的话再说。”

“哦哦，这样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是会懂更多的东西的。”

被恩人夸聪明，饶是有些“自恋”的嘉嘉，也不由得有些心虚起来。

他瞄了眼恩人，说：“我、我不聪明的。我不是孩子，已经成年了呀。”

穆宣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话，说：“嗯，嘉嘉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我知道。”

没过一会儿，杜修过来了。

“穆总，郑先睿先生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说你没接他电话，他等下到这儿找你。”

“嗯，我知道，我已经看到了。”穆宣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怨气。

刚刚他那通来电来得真“巧”，巧得让他想打人。

杜修走后，穆宣摸了摸嘉嘉的发丝，柔声道：“我先去工作，你在这里乖乖玩，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好吗？”

“嗯。”嘉嘉乖巧脸。

穆宣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办公。

只是，对着电脑的界面和桌面上的文件，他的精神怎么也不集中不了。

今天凌晨的梦，和他刚刚所有跟嘉嘉的互动，让他内心始终难以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嘉嘉从沙发上起来，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对他说：“宣哥哥，我去洗手间哦。”

说着，他就要走出办公室的样子。

穆宣立刻叫住了他，指了指里间，温柔道：“你以后不要跑那么远，要去洗手间，就用这里面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