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恶猫好难哟(349)

但花棠眼尖,能看到木桌椅后面放了瓶酒,这个酒她之前见林清他们买过,价格也不低,应该是男主人喝的。

可能是视频拍的没什么亮点,评论不太多,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倒是拍摄的妈妈说了声,明天两个孩子里姐姐去摘蘑菇,这个季节有菌子吃。

花棠把视频暂停,给顾余生指了一下画面里有点模糊,但是不会认错的酒瓶,“这个是不是要三十多块钱?为什么不给那个女孩子也加个煎蛋?”

这个问题,顾余生也没法回答,他甚至只能说,类似的场面他也见过很多。

多子女家庭中,父母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而更容易得到资源倾斜的,往往也是男孩子。

嘴上说的爱,有的时候和资源是两回事。

要知道,不管父母怎么说更爱自家女儿,吃饭的时候不给鱼肉蛋奶,买房的时候只考虑儿子,连花钱上学的投入都不一样,那不叫爱,那叫嘴炮。

当然,也可能对别的孩子不至于太差,但是,起码在拍视频的这一家里面,资源有限时的食物分配上,女儿远远不如儿子。

“而且,这个拍摄的人也没有煎蛋,她们不饿吗?”饭菜是需要油水的,清淡到没有一丝油花的水煮青菜和挂面偶尔吃是养生,天天吃那就是营业不良。

要说做饭的妈妈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她能在小儿子的碗里加煎蛋,要说知道这个道理,却偏偏在自己和女儿的碗里全是素的没半点蛋白质。

男主人能消费烟酒,女主人却对自己和女儿吝啬到连个鸡蛋都不给,花棠看短视频里,那个大一点的孩子眼巴巴的盯着对面的煎蛋,却不说话低头扒面条的样子,觉得心里挺不舒服的。

顾余生想到以前驻外的时候,当地的居民很穷,一些国际慈善组织会去增加就业机会,指导本地人提高收入。

但是,如果是一个家庭里的男人提高收入,那么对整个家的生活质量提升不大,因为多余的钱会被他们用在烟酒甚至嫖。娼上面。

而一个家庭里的女人提高收入,则对整个家的生活质量提升极大,尤其是孩子的饭碗里,一定会增加肉蛋奶之类的东西。

站在慈善组织的角度,他们肯定更愿意去招女工人,来保证更多的妇女和儿童吃饱。

但顾余生记得,这一次的帮扶计划最后失败了,理由是女工人挣钱越来越多,甚至要超过男工人后,招到了当地男人们强烈的反抗,甚至把女工人锁在家里不肯放出去。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慈善组织被迫离开,厂子开不下去了,生活又跌回原本的样子,饭桌上的加餐也不见了。

想到这件往事,顾余生再面对花棠的疑问时,只能有些苦涩的解释,“可能,有些时候她们自己,都把自己算半个人。”

漠视也是“厌女”的一种,不仅是男人可以厌女,女人也可以。

每个人生而为人,性别其实是后天学会的一种表达方式,男性们容易被整个男权社会捆绑洗礼,开始习惯踩女人让自己过得更好。

而女性们也容易被相似的观点洗脑,把自己看成不完整的男人,然后一门心思去走男人们的路子,升级打怪的途中不断去踩其他女人,然后,以此为战利品向男权讨好和表忠心。

不是没有正常人,只是选择厌女的确能在社会里活得更肆意,这就让很多事情容易变成悲剧。

可以孕育生命,感情充沛,有着人性柔软闪光的女性,可以张扬羞涩,可以害羞泼辣,可以放纵无悔,也可以执着锐利,但唯独不可以被厌恶被无视被忽略。

哪怕是恶猫,被这种独属于人类,极具种族特色的社会行为吓到,手里的白糖西红柿都不甜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对比之下,当只猫好像要更简单快乐些,毕竟,当整个社会都在默许厌女时,当一个敏感的正常人,无论男女都过的很辛苦。

什么都不懂,好像要更快乐一些。

但是,花棠看到了就没法欺骗自己装看不见,她没有变回猫猫揣起爪爪,而是把小碗放到一边,攥住了顾余生的手腕,“教我剧本里的内容好吗?我想好好的演。”

这个时候,花棠才明白杜行、米哈和韩蓝为什么要坚持拍摄《她也是》,涟漪没法掀起整个池塘,但是,如果连涟漪都没有,那么池塘只能变成死水发臭了。

敏感的正常人总是要表达和发声的,既然不对,那就展现出正常的样子来。

想要小月牙她们这些小姑娘能理直气壮、不受伤害的独立生活在社会上,不仅要扫清可能伤害她们的隐患,打通可能阻挡她们的障碍,还要展示出她们能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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