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哭，为什么？”男人问我好像在问我一天吃几顿饭一样平淡，他一副真的疑惑的样子。

他在羞辱我。我闭口不答。

“回答我。”他仿佛没了耐心，剑直愣愣贴着我的脖子。剑的寒意让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想发抖，想尖叫，可不行。只要我一动，剑就会划破我的皮肤，我就会死掉。

于是，我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勉强冷静，“您要杀我，快死的人都会哭。”

“可他们哭起来还会流鼻涕，还有些人尿裤子，为什么你没有？”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是很庆幸的吧，庆幸自己不会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尿裤子。我想起去茶馆闹事那一次，我如眼前人一样猖狂，我也让别人尿裤子了。

所以，眼前的男人是我的现世报吗？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鼓足勇气，问道。下至黄泉地府，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记住你的名字，我不会放过你。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下一世，可若有，我将穷尽一生去折磨你。

“柳如是。”男人的话炸的我越发不清醒。

柳如是，与陈知意同母异父，武林盟主的儿子，美人榜第五。是他！他来这里是来找陈知意的吧？

“我认识陈知意，我可以带你去找他。”我像条狗一样讨好着柳如是。

“你认识他？”柳如是嘴角上扬。

看着他笑，我激动起来，“是，我们是好朋友，我真的可以带你去找他，他就在前方的青玉城。”

“是吗？那又如何？”柳如是说着却放下了剑。

他的剑离开我的脖子，插在了地上。我大口喘气，惊疑不定的看向柳如是，我应该活下来了吧？

“老鼠的朋友，也是老鼠。老鼠就要回到下水道，我帮你。”柳如是说着，掏出一个匕首，捅向我刚刚被他捅过的地方。

我再也扛不住，晕了过去。

柳如是恶魔般的声音在我迷糊中响起，“老鼠配不上我的剑，用匕首足矣。”

29.回到青玉城

当我再次醒来，柳如是已经不在了，我仍旧躺在地上，可我并没有死。我摸摸被柳如是捅过的地方，已经不再流血。幸好，幸好我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在松开马绳子的那一刻，我吃了一颗假死药丸。前面，被柳如是捅了后我意识昏迷药刚刚好开始奏效，于是我在柳如是面前断气。想必他见我死无趣所以离开了。

我活下来了。可如今我受伤很重，必须要治疗。离我最近的也只有陈知意了。我起身，踉踉跄跄的朝着青玉城的方向走去。

柳如是！我记住你了。不管你是走火入魔又或者其他，你杀我一命，我定让你痛不欲生，最后再亲手了结你的性命，我于落落发誓！

*

到青玉城时我已经全身没了知觉，一步一步我凭着对柳如是的恨走到了陈知意的药堂门口，倒了下去。

第一次和陈知意见面，我也是这样倒下去的。

“公子，于姑娘回来了！”

“于落落！”

我听到了冬至的声音，还听到了陈知意的声音，陈知意又一次叫我名字了，他在特别愤怒的情况下会喊我的名字。

我想，这样的话我大概是不用死了吧？

黑，满世界的黑。

我好像在做梦，又好像是真实的。我看着柳如是捅我，一次又一次，他嘴角上扬，边捅边问我，“你怎么还没死？”

我还没死？

我看去，柳如是正捅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瞪大眼睛，身上在不住流血，她没气，已经死了。

柳如是也发现了，他说，“哦，原来你早就死了。”

话语里的失望让我想冲上去杀了他，可不行，因为我发现，那个死掉的女人就是我。

我死了？

不，我没死。我没死，我没死。我明明记得柳如是捅了我后就走了，我吃了假死药，我逃过了一截，我现在应该在做梦。

对，我在做梦。

我现在应该躺在床上，被陈知意治疗。

“噗嗤。”柳如是笑出声，他看向我，“那你怎么在这里？你已经死了。”

“不！！！！！”我尖叫着惊醒过来，满头大汗。

“于落落？”陈知意拿着毛巾为我擦汗，“没事了，你和我在一起，没事了。”

“……”我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没。没事了？

我看向四周，这里是我在药堂住的房间，那个窗户是我上次翻出去打架，放在那里的桌子凳子我还坐着被陈知意喂着喝过药。

可我要怎么证明。如今不是梦？

说不定，我活着就是我的大脑在做梦，真实的我有可能早就死了，死在柳如是手下。不然，我怎么从那里走到青玉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