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就早早走了。

知竹公子应该是传出去了。

因为不过几日后，我上街就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更甚者直接到我面前跑来问我知竹公子的滋味。

他的滋味？

我包了他也只是借着他的床榻睡觉，反而他因为天天坐着睡觉，身体不好，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对此那青楼的老倌头不止一次用扇子捂住嘴在我出了知竹公子门后暗示我———

别太疼爱知竹。知竹身子受不住。

当时我含糊应声，可我能怎么办，我总不是让知竹和我睡一个床吧？我虽没有洁癖，可这种花花孔雀和我睡一起我心里上就不太舒服。

想到这儿，我就感觉自己头就要大了。

好不容易到府门口，本以为能回去好好休息下，结果却又在门口看到坐在门槛上的柳如是。

“你坐这里做什么？”我烦躁到不行，对着柳如是没好气道。

“我等你。”柳如是说着扶着门要起来，结果腿下一软，手一松就朝我倒来。

“我不需要你等。”不慌不忙的躲开柳如是的身子，我眼见着柳如是脸朝地倒在地上也压不住心底的戾气，

“我以为你有多横，这才几日就来求我？”

“那是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救了我，还给我擦脸。”

柳如是坐起身子，他腿软起不来，柳如是摸摸痛到不行的鼻梁，鼻子一酸就要掉眼泪，“我只是想报恩。”

“报恩？”我嗤笑，“报哪门子的恩？是我这几日让你太快活了，所以让你觉得我是个好相处，好欺负的了？”

说完，我嫌恶的看了一眼柳如是又飞快挪开眼，“从今日起，你每日多看看《男徳》，多学学刺绣，琴棋书画都练练。你这样丢人，我怎么能把你带出去。”

“我学这些做什么？”柳如是坐在地上，呆呆的看向我。

“自然是……取悦我。”我俯下身子挑起柳如是的下巴，“不然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用处？”

“可我不喜欢那些。”柳如是皱眉，一脸为难道，“我今日见了练武场的枪，我觉得那个好玩。”

“可我不喜欢舞蹈动枪的男人，这里也没有这样的男人。”我顿了顿，威胁道，“不学就送你去青楼。”

“你除了拿这个威胁我还会什么？”柳如是嘴里嘟囔着，他不开心的在那里用手拍地。

“你意见很大？”我对柳如是这样子深恶痛绝，说好让他一直痛苦，如今因为忙任务没时间，可把柳如是开心死了。

让他如今一次又一次质疑我，“想讨好我就听话。乖乖的说不定我会对你感兴趣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只要我乖乖的你就一直让我跟着你？”柳如是开心道，“你不骗人吧？”

“骗你又怎样，你有选择？”我嘲笑道。

“我知道了，会听话的！”柳如是堵气的用力起身，结果又跌了回去，摔一个屁股墩。

见我还在原地，他不想再被我嘲笑，于是强忍着痛，继续坐着，不时的扭扭屁股。

我不想再看柳如是小丑般的表演，转身要走。

“我只是想等你回来而已，用得着这么凶嘛！外面都传你和一个青楼男人在一起了，现在看肯定是假的，就你这破脾气人家才看不上你。”

委屈的小声抱怨完，柳如是不知怎么松了口气，看着我的背影，他总算能伸出手摸摸他痛到不行的屁股。

摸完，他手握成拳狠狠锤了几下自己的大腿，大骂道，

“在她面前丢脸，丢死人了。人家一直欺负你，你怎么还缠她，就因为人家给你擦过脸？瞧你这点出息！”

说完，柳如是又低声道，“可我是认识她，她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

可注定不能如柳如是所愿了。

接连这样十几日我都睡在知竹公子那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有多喜欢知竹公子，为其一掷千金，我有多痴情。

听人说，我还亲自给知竹公子洗脸洗脚，喂他吃东西。

*

“……”我看向一旁剥了葡萄皮给我递葡萄的知竹一眼。

“干嘛！”知竹恼羞成怒，他把葡萄塞我嘴里，生怕我说出什么话笑话他，“还不是为了帮你，而且你已经因为这事让我给你做这做那了，你忘了？”

“没忘，就是觉得你有点蠢。”

我想了想那些人喜欢自己的模样，决定教教知竹，“洗脸洗脚这些没什么可炫耀的，相反，这些下人做的活会拉低我的身份。而且……你好像并不明白怎么才是被人爱着的样子。”

我说的很委婉，可知竹还是生气了。他拿起一个葡萄也不剥皮狠狠的咬进嘴里，剩下籽也不吐的嚼碎吃下去。

边吃还边看我，一副要把我狠狠吃进肚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