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一杀(251)

作者:闻笛 阅读记录

柳红枫对狮子挑眉道:“小鬼走了,你可以现原形了。”

狮子取下头套,露出段长涯的脸庞,神色依旧清正如常,只是少了平日里惯常佩戴的发冠,常常束起的头发此刻披散着,顺着肩膀落在背后,发稍被汗水津湿,在阳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那光斑摇晃着,晃得柳红枫心尖痒,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白皙精瘦的手臂像一座桥似的,一路架上段长涯的肩膀,捻起一缕头发缠在手指尖。

柳红枫一面玩弄段长涯的头发,一面仰起脸道:“你也咬我一下好不好。”

段长涯从善如流地弯下腰,一只手撑在床畔,另一只手挑起柳红枫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柳红枫还裹在被子团里,被对方居高临下地一压,往床榻中陷得更深了一些。

这一吻绵长缓慢,带着些慵懒的意味,两人谁也不着急,耐下心来细细品尝彼此的味道,阳光环绕在他们周遭,将他们裹进同一只明亮剔透的茧。

光芒流淌,被子团随着呼吸起伏一张一翕。

待交叠的唇齿终于分开后,柳红枫的脸颊已挂起两片潮红,嘴角勾出姣好的弧度,凝成一抹陶醉的笑:“原来狮子的嘴唇这么软。”

段长涯仍撑在床畔,低头望着对方,道:“就算软也能将你吞进肚子。”

柳红枫歪头看着他:“你没瞧见我在生病么?你现在吞下我,就不怕被我传染么?”

“不会的,你没那个本事传染我。”段长涯笃定道。

柳红枫的眉心凝起一个小结:“你未免太小瞧我了,看来今天我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话毕,从被团里伸出两条胳膊,变成两只五根爪的钩子,紧紧地勾住段长涯的脖颈。

段长涯虽然已经摘下头罩,但身上还穿着套偶的衣服。柳红枫的手贴在他的后肩一通乱摸,口中振振有词道:“毛茸茸,还暖和,手感真不错,小涯涯,往后你就穿着这个吧。”

“真的那么喜欢?”

“真的。”

段长涯突然俯下身,将裹住柳红枫的被子扯出一条缝隙,而后不由分说地钻了进去。

这一招使得猝不及防,骤然袭来的凉气让被窝里的人本能地向后缩。但没过多久,凉气便被身体的温度所取代。

段长涯的体温很高,带着一层薄汗,像个暖炉似的靠在柳红枫身边,两只大手借着被子的掩护,往柳红枫的身上贴。

……

*

第十七章 参商动

武林大会的擂台八面见方,由结实的木板拼搭而成,台阶陡峭,拔地数尺,俯瞰犹如太极卦象,四向正卦处插着四杆大旗,鼓满了风,猎猎飘扬。旗杆下的兵器架上,十八般兵器琳琅满目,熠熠生辉。

这擂台比起亭阁楼榭,朱甍碧瓦,实在简陋粗鄙,但在江湖人的眼中,它却是至高无上圣地,值得为之赌上性命的舞台。仿佛只要踏上它,便能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庸碌的魂魄便得了升华,摆脱俗世纠扰,在奋起一搏中臻入绝境,散发出至为灿烂纯粹的光芒。

愈是惨淡的世道,人们便愈是将毕生希冀寄托其中。擂台上所淌的血已经不是血,而是醇酒。擂台上所负的伤也不是伤,而是奖赐。

这就是江湖,诞于人世之中,却又超乎于人世的一片浊土。

晏千帆正站在这样的擂台上。

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浑身上下好似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垢,塞住了他的眼睛,耳朵,喉咙。他吃力地站在台上,唯有手中的枪仍旧锋芒毕露。

台下传来阵阵窃语——铸剑庄的二庄主为何使的是枪术?晏家素来胆小怕事,几时出了这般血性的汉子?

这些议论声统统从晏千帆身旁掠过,又一字不漏地灌入晏月华的耳朵。

晏月华坐在高席上。

从他的位置俯瞰,擂台就是一张巨大的八卦阵,将他的血肉至亲牢牢困在其中。

他的目光凝在晏千帆身上,自始至终,一刻也没有移开。

柳红枫在他身旁感慨道:“您真的很关心这位弟弟,看来二位果真感情深厚。”

晏月华却沉下脸,露出不悦之色:“枫公子是在嘲笑我吗?”

柳红枫拱手让道:“我怎么敢。”

晏月华沉默片刻,道:“我与千帆是异母所生,如今我们的父母都已不在世。千帆十岁便离开本家,从往后十余年间,他从来不曾踏入晏家的大门,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一面。我与他之间,从来没有深厚感情可言。”

柳红枫挑眉道:“既然如此,为何您对他如此关切。甚至不惜卖给段掌门人情,也要命我保护他的安全。”

晏月华道:“晏家世代居于瀛洲岛,不喜武林中明争暗斗,历代家主都将保全家业平安视为己任,既然千帆是我的弟弟,便与我脱不开干系,照料他是我的职责所在,并非出于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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