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略带训导的话让克里斯汀身后的某个人不满地开口：“一个精神病院, 有什么规矩可守的？”

老乔克阴沉沉地看向了说话之人。

克丽斯汀旁边的一个和她面容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性连忙挡住老乔克的视线：“放心，关于伊莱综合医院的手册我们也是有所了解的。”

老乔克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目光在他的脸上逗留了一下：“……我对你有印象。”

弗朗西斯有些受宠若惊：“你还记得我？事实上我曾经和我的妻子坐过你的船，当时也是前往伊莱综合医院。”

老乔克轻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们先把船费交了, 亨利, 去收钱！”

亨利机灵地答应了一声就窜进伊莱号里，然后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持POS机：“各位乘客, 可收现金网银信用卡, 不同国家实时汇率, 绝对童叟无欺。”

克里斯汀：“网银信用卡能用了？”

亨利：“当然, 这都要多亏卫先生。”

克里斯汀一听是卫戈的手笔，顿时不说话了——虽然只少少地打了交道，但是那个英俊且实力过分强大神秘的男人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但并非正面的憧憬, 而是负面的畏惧感。

毕竟那种几乎自我湮灭, 虚无又混乱的疯狂感她是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了。

※※※

“这艘船，就有古怪，留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尼基塔在坐上船之后，就小声对丈夫道。

他们夫妻俩以前也是坐过两次伊莱号的，但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异常，但这一回，进入船舱之后就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物质包裹了他们。

不算很束缚，可也让他们心头像是压住了什么似的。

她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人，其他几个和她有点交情的能人异士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大家都发现有种让人不适的感觉，可是却找不出来。

就像是雾，明明的确阻碍了视线，可是伸手却触碰不到。

众人心里沉甸甸的，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心生悔意，可是伊莱号的客舱被封得严严实实的，他们两船外面的海景都看不到，更不用说想要离开船了。

毕竟他们都是通灵者……和克丽斯汀一样，是脆皮法师。

※※※

暗自提高警惕的通灵者们并不知道，这种危机感和不适感，其实就来源于卫戈。

而在他们四下打量的时候，卫戈正通过上帝视角在观察着他们。

早在他们刷卡买船票的时候，卫戈就知道了岛上会来不速之客了。

后来在他们登上伊莱号之后，因为伊莱号整个儿都被卫戈的魔气给改造过，是以只要卫戈想，他便可以“看到”、“听到”伊莱号里发生的动静。

于是乎，泰勒一家人和其他的通灵者的模样就呈现在卫戈面前。

卫戈并没有对他们放太多的注意力——吞噬了奈亚拉托提普化身的力量的他，虽然已经在周杨的陪伴下，用自己的意志力在对抗和消化，但依然不可避免地会被影响。

就比如奈亚拉托提普的视人类如蝼蚁。

卫戈虽不至于那么傲慢和癫狂，但是他的心里除了周杨外，其他人都在他这里占不了多少比重。

不像是在上一个世界榕树村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七顺爷爷夫妻俩，周杨家里的长辈们，以及亦对手亦友的黄大和朱野他们。

那个时候，卫戈更像是个人。

周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像是上一个世界那样让卫戈自由放飞发展，而是宁愿让自己种田的进度被拖延变慢，也要随时拉着他和医院的大家共事，互相交流，让卫戈生活在“集体”之中。

之前张元西和老章他们吐槽卫戈对周杨独占欲太强，走哪儿都要跟着，要不然就算离开一小会儿也会突然黏上周杨，但其实，周杨也是不习惯卫戈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卫戈自然也是能够感受到周杨对自己的不舍——他现在对于人类精神波动有着相当敏锐的感知，更何况他和周杨可是共度过一生，并且未来依然要携手相伴的伴侣。

这让他内心的负面情绪得到相当大程度的安抚，爱情的甜蜜和温柔让他伸出混乱的感知漩涡中永远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

※※※

自从卫戈“改造”过伊莱号之后，老乔克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飞一般的感觉。

以前要花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的伊莱岛，现在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

老乔克根本没有故意将船速放慢免得引起那些通灵者的注意——医院里的人可都等着他送货呢，比起医院里那些煞神们，现在这些只会和死人和灵魂打交道的通灵者实在是太不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