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254)

萧朔收拢手臂,轻声道:“抱歉。”

云琅意识已大半混沌,兀自警惕:“抱谁?”

“……”萧朔吻了吻他眉心:“抱少将军。”

云琅满意了,在萧朔衣料和薄裘的纠葛里刨了刨,给自己挖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心没肺睡沉了。

萧朔护着他,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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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琰王自榻下沉稳起身,将睡熟了便张牙舞爪的云少将军塞回厚实暖被里,收拾妥当入了宫。

本朝惯例,冬至后休朝,直到十五之前,有事都只开小朝会。

小朝会一律在文德殿,不必着朝服,也没有三拜九叩面君之礼。说是上朝,倒更偏于奉诏入宫议事。

大理寺失火一案后,小朝会已连着开了三日,终于等来了重伤方醒的殿前司都指挥使。

“王爷伤势如何了,可还要紧?”

金吾卫奉命值守,常纪引着他入殿,低声道:“吵了三天了,各执一词。王爷进去后,难免遇上强词夺理、无端攀咬的,切莫动气……”

萧朔垂眸:“有劳常将军。”

常纪只是金吾卫将军,论职权进不去文德殿,道了声不敢,停在门口:“王爷。”

萧朔停了脚步,等他向下说。

常纪低头犹豫片刻,还是横了横心,低声道:“皇上知道,王爷并没带人进阁。”

萧朔脚步微顿,静了片刻:“知道了。”

常纪提醒了这一句,已是极限,不再多说,朝他拱手施礼。

萧朔神色仍平淡,稍一还礼,敛衣进了内殿。

殿内从失火那日吵到今天,仍各执一词,一片乌烟瘴气。

大理寺与侍卫司争得不可开交,太师府煽风点火,三司使拉东扯西。殿前司请了三日的罪,开封尹呈报了结案文书,便再不发一言,在边上看了三日的热闹。

大理寺卿被这群人咄咄逼得冒汗,看见萧朔进来,眼睛一亮:“琰王殿下!”

萧朔闯阁之事,其实可大可小,倒是有人趁机质疑抨击大理寺监守自盗,反倒棘手得很。

大理寺卿往琰王府递了一摞拜帖,此时见了萧朔,竟都已觉松了口气:“王爷,当日情形我等都是清楚的,您也见了……”

萧朔并不理会他,走到御前,俯身行了礼。

本朝尚简,不准宫殿豪奢。殿内暖榻不旺,为照应几个年事已高的老臣,才又拢了几个火盆。

凉气刺着双膝,冷冰冰地一路向上。

皇上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迟了片刻才缓缓道:“都指挥使有伤,赐座。”

内侍搬来座椅,小心过去,要扶萧朔起身。

萧朔垂眸,仍纹丝不动跪在地上:“臣有话,要对陛下说。”

“有话就说。”皇上道,“这几日谁不是有话便说?将这议政之地吵成了闹市卖场,吵得朝堂威仪扫地,也不差殿前司都指挥使一个。”

萧朔静了片刻,摇摇头:“臣这些话,想只说给陛下。”

“怕是只能欺瞒陛下罢?”高继勋立在一旁,忽然出声冷嘲,“琰王殿下,末将实在弄不清,你指使一个小小的都虞侯欺君罔上,究竟有何用意,又动得什么心思?”

萧朔垂眸,跪得纹丝不动,迎着皇上审视。

“臣不敢瞒皇上!那日正是琰王只身闯宫,我侍卫司劝阻不成,碍于身份,只得放行。”高继勋道,“偏偏到了地牢,便成了两个人,而那真要抓的贼人,却被炸得无影无踪!”

“更离谱的,此人可疑至此,竟然不能提审、不能佐证,叫琰王府护得严严实实。”

高继勋早做足了准备,咄咄逼人:“谁会不觉得蹊跷?若真如琰王所说,此人只是你的护卫,你又何必回护他至此?还是说那人其实就是贼人,受你指使,闯阁要偷什么东西……”

他步步紧逼,皇上的视线也跟着越发冷沉,落在萧朔身上。

萧朔不为所动,漠然叩首:“臣有话,要对陛下——”

“皇上!”高继勋抢道,“琰王出身宗室,末将本不敢贸然顶撞,只是此事实在容不得草草了之!”

萧朔撑起身,淡声道:“如此说,高将军是一定要我在朝堂之上说了。”

“琰王殿下。”一旁太师庞甘终于出声,缓缓道,“陛下英明决断,从不偏私。你若有话,当堂说了,又有何不同?为何非要单独面君呢?”

萧朔不为所动,抬眸看向御作之上。

“朕早已对你说过,朝堂之事,不论宗室亲眷。”

皇上皱紧了眉,沉声道:“既然有话要说,当堂分辨,朕不会偏袒你。”

萧朔静了片刻,点了下头,缓声道:“臣三日前,带殿前司例行巡守,在京中发现了可疑的马队踪迹。”

“寻常时候,也有马商将成群的大宛马赶入京城,设法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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