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养了别的徒弟(66)

作者:十二渡 阅读记录

可以说,化龙就是每一头云虺的执念。

妖兽贝母在妖族中并不起眼,仗以猎食的就是那恍如歌声一般的异响,不过,这种妖兽却能产出陆地上难能得见的明珠,形似传说中的龙珠,是以颇得云虺喜爱。而偷盗贝母珠,势必会引发云虺怒火而遭致追杀。

孙兼不过区区筑基,论单打独斗自然不是亓官敌手,却因此想出这样的阴毒法门,借云虺之手来伤人,简直罪无可赦!

陆丰这一怒,杀机立时显现,霎时方圆百丈之内俱有剑鸣,剑气冲天而起。孙兼如何能扛得住分神大能的怒火,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眼耳口鼻俱都流出血来。

铁正喝了一声:“陆师弟!”

他挥袖释出一道庞大灵力,将锋锐的剑气隔开,孙兼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气息已是奄奄。此刻,在陆丰的杀机笼罩下,因嫉妒而萌发的冲动散去后,他终于后悔了,恐慌和绝望亦如灭顶的潮水淹没上来。

他不住地颤抖着,心头悔恨交加,但他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云虺会来得那么快?

毕竟那时候云水谣中的云雾仍旧淡薄如纱,并未显露出预示云虺繁衍期至的征兆,只要及时将偷来的贝母珠包裹起来,在水泽中小憩的三两云虺便不会察觉。

他算准了亓官入宗时日短,不知道云虺的习性,只要被贝母发出的声响晃一晃心神,贝母珠留在外头的时间一长,循着贝母珠似香非香气味而来的云虺定然会让亓官吃一顿苦头。

然而不知道为何,明明贝母珠到手后他及时裹了起来,却仍是吸引了云虺的注意,长尾一摆就冲他追来。恰巧亓官被引至附近,他想也不想地撞了上去,又赶紧把贝母珠扔进亓官怀里,才得以逃出生天。

谁料想,他不过是为了欣赏一番亓官被云虺追捕的狼狈,在云水谣中逗留了片刻,就被斜刺里甩出来的云虺长尾给拍进了水泽中,落得个筋断骨折的下场。若非陆丰进去走了一遭将他带出来,恐怕小命都要交待在此处。

他气息奄奄委顿在地,在场众人却无一人关心。

铁正向来面冷心硬,此刻见了此人的愚蠢,更不愿多做理会,只向陆丰道:“那颗贝母珠恐怕有问题。”

铁正想到的事,陆丰自然也想到了。云虺会将产下的蛋同贝母珠放在一处,让小云虺一破壳出生就有“龙珠”,此也是早日化龙的冀望,恐怕,孙兼偷的不是什么贝母珠,而是云虺的蛋!

一想到此节,陆丰胸中便似有万丈滔天怒火,狠声道:“去把石横带来,死活无论!”

明心小童正要领命而去,铁正却道:“此事尚未查明,不得伤其性命。”

陆丰清隽面容上戾气一闪:“敢算计本尊徒弟,便伤了性命又如何!”

铁正瞧了他一眼,微微皱眉。

陆丰惦念亓官安危,安不下心来待在此地,等待石横被抓来审问,撂下这一句狠话,一闪身又进了云水谣。

灵识寸寸扫过云水谣,剑修大能的锋锐之气激得水泽中的云虺都不安地四下翻腾,却仍旧无果。他一脚迈入赶云涧,随着奔涌的云雾入了护山大阵,又凭借问剑峰峰主的剑印取得大阵中枢的回应,宗内却依旧不见亓官踪影。

他立在云海中,运起卜算之术,掐算亓官安危。只是他的卜算之术不甚精通,连掐数遍,都没有结果。

陆丰不觉有些焦灼,亓官究竟能去哪里?他强自捺下担忧,定了定神,转头去了草庐。

此草庐虽然也坐落于山谷之中,却并非无念谷外的那一个;住在其中的,也并非是一个阴鸷老头,而是一位女修,正经也是流华宗的一峰之主。

陆丰身影出现在山谷中时,便见一名女子坐在溪头,披着一身清风,神情安然恬静,这时恰到好处地一抬头,眼睛虽然无神,唇角却露出一缕微笑:“陆师兄来了。”

陆丰顾不上与她寒暄,直接道:“穆师妹,请为我卜卦。”

穆师妹微微一笑:“今日晨起忽有所感,已卜了一卦,想来是应在师侄身上。”

陆丰素知她有些玄妙,急切问:“是什么卦象,七官儿可有性命之危?”

“师兄莫急,师侄暂且无恙。”忽然而起的风将散发吹在穆师妹脸上,遮住了她眼角沁出来的一点血色。她略微一顿,微阖了双目,但语气仍旧柔和,“他有大来历,且为气运所钟,即便一时遇险,也必能逢凶化吉。”

陆丰闻言心头微松,喃喃道:“那便好……”

穆师妹低下头,任由散落的头发随风而动。她面庞微侧向溪流,仿佛在注视溪水中的游鱼,柔声道:“师兄不必忧心,你与他命运纠缠,灵犀千里而牵,纵然一时分别,不久后也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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